手依然抱著金剛經,兩隻小腳卻晃晃蕩蕩,在半空蕩起了鞦韆。
這時,渾厚笑聲響起:“魯國公無須憂慮,拿了佛經也不過是和佛門有緣罷了,怎麼就扯到做和尚了。抓周不過是個儀式,哪有你這麼當真的。”
司空長卿一聽,赧然笑了:“說的也是。”
曲慕白目光一閃,腰間長劍出鞘擋在司空長卿身前,正色道:“何方高人前來赴宴,還請現身。”
我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方才的聲音是以內力由遠傳來的,那人根本不是宴席上任何一位公卿大臣。這皇宮戒備森嚴,暗哨無數,上堂眾人也不少是武功高手,那人闖到這裡卻無一人發現他的存在,修為可想而知!
就在曲慕白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超然身影從暮色天際騰空而下,穩穩落在堂口。
來者身著青灰長袍,髻束桃木簪,白髮白鬚,一派仙風道骨姿態,正笑吟吟地看著司空長卿手中的奶娃兒。見懷影眉清目秀,神韻靈氣,那人不時含笑點頭,好似十分滿意。
在座大卿已有不少人認出了他的身份,太后見之,也是變了臉色,歡喜地親自上前迎道:“國師,你可回來了!”
此人正是大經國一代宗師,玄宗宗主袁不患。
在我十四歲那年,袁不患曾雲遊歷經皇都,受到了先皇經天子的盛情款待,先皇還為他在南苑校場舉行了一次曠古絕倫的武道大會,以弘揚武學精神。當時在劫和天賜都參加了,我就在那時見過袁不患一面。先皇還賜袁不患國師之名,袁不患受封后又云遊四海去了。雖然他極少在朝中露面,但確實是大經國地位舉足輕重的一人。
袁不患向天子和太后行完禮,隨後看向我,笑道:“魯國公夫人,二公子抓到金剛經,說明與我玄宗有緣,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夫人應允。”
相傳玄宗始祖本是個得道高僧,因動了情\/欲愛上紅塵女子,遂還俗娶了那女子,之後就創立了玄宗。
追其根源,玄宗和佛門還是有很大淵源的,袁不患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
我福身行禮,不動聲色道:“國師請說。”
袁不患撫著白鬚道:“老夫想收二公子為玄宗的關門弟子,帶回玄宗好好栽培,不知夫人可否應允?”
詫紫臨終的遺言果不欺我,玄宗的目的是懷影!
今日還真是熱鬧,稷攸也好,懷影也罷,那些人一個個都想將這兩個小小幼子從我身邊帶走,都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心底冷笑著,面上佯作為難:“能成為國師的弟子,實則犬兒三世修來的福氣,我不過是個婦道人家,這等大事不敢隨便做決定。”言下之意,讓他去問司空長卿。
司空長卿果沒叫我失望,以拒絕太后相同的理由拒絕了袁不患。
想他袁不患堂堂國師,更是舉世驚絕的一代宗師,畢生只收過三個徒弟,雖都未入仕途,在江湖上卻無一不是風流拔尖的人物。多少人費盡心思想拜在玄宗門下,以瞻仰其絕倫風采,哪怕只是見見宗主那三個聞名遐邇的弟子,都難如登天。今日宗主親口提出收徒,竟再三被拒,若是尋常人必然拂袖大怒而去。
但宗師不愧是宗師,修養極好,依舊面含微笑,衣衫漫飛仙風超然,從腰上解下一塊玄色龍圖玉佩掛在懷影的脖子上,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強人所難,二公子日後若是有什麼困難,請魯國公和夫人帶著這塊玉佩來玄宗,老夫及玄宗上下必會盡其能為替他解困。”換句話說,他只管懷影的事,其他人斷然不會搭理。而懷影只須動用這塊玉佩,便可號令整個玄宗,這實在是令人受寵若驚乃至惶恐駭然的事!
留下玉佩後,袁不患乘風而去,瞬間消失無蹤,也沒向天子和太后拜別。高人自然有高人的作風,大家都未在意,只是看向懷影的目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