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臉面給丟盡了,還叫來家奴說要對二哥家法伺候。我們蕭家的家法是什麼你知道不?”我搖搖頭,蕭晚燈比了比手指:“是三尺長的藤鞭,鞭子上都是荊棘尖刺,沾上鹽水辣椒水,一鞭下去打得人皮開肉綻痛苦萬分。我當時就嚇壞了,為二哥求情,誰知大哥不可理喻連我也罰,讓我在靈堂跪上一天一夜不許吃飯,氣得我離家出走了。”
依稀想起很久以前蕭晚風被暗殺後我去看他,他曾跟我提及,弟弟不理解他,妹妹又恨他,多半是這會兒的事吧。
“離開長川后就在想啊,大哥為什麼要說二哥丟了蕭家的臉面,二哥雖不好武鬥,但一直跟著大哥學習縱橫之法,兵法謀略在長川沒一個將軍是他的對手;他的才學更不用說了,詩文冠絕天下,那些文人墨客聽聞蕭二公子之名無人不豎起拇指贊好。怎麼就丟人了?我想來想去也就那麼一回事,二哥瞞著大哥向楚家十姑娘求親,最後被拒絕了,一時成為長川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所以我就往皇都方向去,想看看這個敢不要我二哥的楚家十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主。”
我乾咳幾聲,尷尬笑笑。
蕭晚燈啜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嚨繼續說:“我從小沒出過遠門,又離開得急沒帶多少盤纏,這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頭,嚐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到皇都後都成了流浪的小乞丐,已經餓了三天,坐在道旁盯著蒸籠裡的饅頭流口水。天賜就在那時出現在我面前,把荷葉包著的熱騰騰的豆沙包遞給我。我還記得他當時說的第一句話:‘嘿,小乞兒今日運氣不錯,爺心情好這包子賞你了,別客氣,盡情吃。’他那笑容就像是午後陽光那樣溫暖。”她陷入了溫柔的回憶,再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也不過是個懷春少女。
我挑挑眉,懷疑她口中的人是不是我那惡名昭著的弟弟。而後又想起,天賜最吃不得的就是甜膩味兒的豆沙,每次跟在劫打賭輸了,在劫都會惡意地買豆沙包讓他吃得反胃才罷休。我就說嘛,天賜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善良可親了,蕭晚燈眼中那陽光一樣的笑容多半是他甩掉大麻煩後的奸笑吧。當然,這事我是斷然不會告訴她的,破滅少女的美夢有失人道。
後來蕭晚燈怎麼成了萬花樓的頭牌煙雨就不得而知了,多半是追著天賜去的。再後來就是我的多管閒事了,聽聞有那麼一個人為天賜投湖,遂讓天賜把她贖身接回楚家安個寵妾的名分。誰知天賜只讓她做丫鬟,還直接扔進在劫房中伺候,他自己倒圖個清靜。
暗暗絞著手指,我躑躅著要不要問她和在劫的事,畢竟她曾在他內房伺候。在大戶人家,這種丫鬟也可以說是通房丫鬟,說得直白點,就是少爺主子們還沒有按上名分的妾。心中惶惶的,他們別是有親密關係了吧?
尚未問出口,便聽蕭晚燈道:“咦,我來了這麼久了,怎不見姐夫和天賜?”我斂神道:“大臣們設宴為你姐夫洗塵,他們去赴宴了。”蕭晚燈問:“哪兒設的宴?”我一時不答,她見我猶豫神色便心知肚明,冷哼道:“姐姐也別瞞我了,他們那些男人能在那裡設宴,不就是萬花樓。”看了看外邊天色,翛然起身道:“姐姐,我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還沒等我回神,便風風火火地走了。
我在屋內轉了個圈,心頭一上一下的,早前就聽聞她經常大鬧萬花樓去找天賜,這會兒匆匆離開別又是去鬧騰了吧?哎,你說這姑娘怎就不收收性子,哪個男人忍得了她這樣的鬧法?夫妻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須回家關上門理論才是,在外面該有的情面、場面都不能冷,她一直這樣鬧下去不是適得其反,讓自個兒丈夫的心離得越來越遠?
一邊走出內屋,一邊喊道:“來人,備轎,去萬花樓!”
我匆匆踏進萬花樓,老鴇還是原先那老鴇,乍見我便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哎喲我的媽呀——這不是那祖奶奶麼,別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