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轉身便朝人群走去,眾人紛紛為他讓出道來。
人群的那一頭,我靠著泥牆,與他面對面站著,臉上不由苦笑:他啊,果然是看到我了……
常昊王深深與我凝視,千言萬語,全都化作一句沙啞的問候:“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好久了嗎?也不過十來日罷了。是怎樣的相思,讓一日如秋?
我盈盈欠身,“託王爺洪福,悅容一切安好,恭賀王爺凱旋……唔——”
被他豁然展袖抱進懷裡,反覆喊著我的名字:“悅容,悅容,悅容……”似千年萬年沉澱後蜿蜒出的柔情,訴說著憂傷而幸福的衷腸:“悅容,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驚愕地張嘴茫然,淹沒在他濃稠的情感中。他的這份愛,太直接,太熾熱了,幾欲將我融化。
抬眼間,卻見在劫和天賜策馬立在三丈外,一人冷顏寒霜,一人怒目似火,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唯恐他們鬧騰起來當眾得罪常昊王,我趕緊對他們使了使眼色,隨後附上常昊王的背,弱聲道:“王……王爺,請您先將悅容放開吧。”
那人卻成多情的痴兒,鏗鏘一聲:“不,本王這輩子都不放了!”隨手一攬將我打橫抱起,翻身躍上馬背,嗒嗒地往前走去,就這麼走在千軍萬馬的最前沿,走在目光、鮮花、掌聲的最中間,一路走向宮門,走向我們茫茫難測的未來。
靈魂錯投的世界裡,已經送出過眷戀,我那不再完整的心,本以為不會再愛上誰,又豈料,最是那俯首的溫柔一笑,瞬間感動了我敏感多疑的心,竟是希望他就這麼抱著,更加用力,更加長久,最好到天也老了,地也荒了,滄海也桑田了。
然而,這天荒地老,這滄海桑田,終究抵不過一場人世變遷。也不知是他帶給我的,還是我帶給他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