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3)

下起了雨,冷冰冰的水線從天空垂下,隨風橫斜,遮起滿目的水汽。

本是潮溼的地牢,顯得愈發陰冷。

寒冽的鎖鏈聲乒乓作響,獄頭為我開啟牢門,恭敬討好地說了聲十姑娘請。我淡淡點頭走進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他,他極為識相地哈腰退出了。

周遭死寂無聲,唯有遠處的水聲滴滴答答,拉出一片幽長的迴音。

“我來看你了,在劫。”

他從膝蓋中抬起頭來,燃燒的火把將他原本蒼白的臉映照得通紅,沙啞地開了口:“你還關心我在乎我嗎,阿姐。”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候的天是藍的,地是綠的,生命是彩色,快樂是帶著煩惱的。

屬於他的煩惱,永遠與我有關。曾為天賜冷落他,當時他就跟現在相同的表情,問了相同的問題。

長大後,以為我和他都變了。才發現走遠的那人是我,他還在原地守著最初的某些堅持。

“真是個傻孩子,這世上除了你,還有什麼值得我真正去在意的。”

這才是最原始的真實,那些情啊愛啊的,都是虛假的,活著這輩子,向他償還才是真。

蹲坐在他身旁,與他並肩靠在石牆上,牆面冰冷的觸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即被他攬進懷裡,讓我的背貼著他的胸膛,說:“這樣就不會冷了。”我輕輕應了一聲,順勢靠在他的肩頭,隱隱有種草藥味,很熟悉,一時想不起來,隨意與他說著話。

他被關在大理院這兩日,並沒挨什麼刑罰。眾多罪犯中怕是就他最舒坦了,說來也是託了蕭晚燈的福。

為了在劫,刁蠻跋扈的蕭家三小姐死活都不肯回長川,蕭晚月拗不過她,就讓她在柳蔭別館住著。聽說這兩天她時不時來探望在劫,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不僅為他上藥療傷,還備了好酒好菜,又命人將牢房打掃得乾乾淨淨,鋪上昂貴地毯擺上名貴花尊,冰冷石床也攤著暖和的錦被,桌上還擱著各類書籍卷宗和棋盤之類打發時間的東西。

這裡不像牢房,更像上好的客房;這裡除了自由,什麼都有。

在劫卻偏愛坐在冷硬的地板上,將一切視為無物,讓那滿腔熱枕的三小姐覺得自己是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氣得拂袖而去,走了不到幾個時辰,又折回來,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似的纏著他說話。諸如此類,反反覆覆。

我知道在劫從小的習慣,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歡坐在黑暗的角落裡一言不發。

取笑道:“記得你的傷是在屁\/股上,怎麼,讓人家黃花大閨女把你那白嫩嫩的地方瞧去了,知不知羞啊?”

許久沒見回應,回首對上他含笑的眼睛,“阿姐,我喜歡你這樣。”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中帶著酸意,忙轉了視線乾咳著掩飾尷尬,便聞他在耳畔吐著熱氣,“是看牢房的小哥幫忙上的藥,被一個男人瞧去了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如果是阿姐的話,我想會幸福得多。”

我的臉紅窘起來,惱了句:“你怎變得和天賜一樣不正經,滿口油嘴滑舌。”

從他懷中抽身出來,問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他說差不多痊癒了,蕭家的血凝脂是天下最好的療傷金瘡。那一刻有種怪異感一閃而過,卻抓不住,也沒去細想。猶豫半晌,告訴他再不用多久就可以離開這牢房了,又暗示他出獄後須得向蕭家提親。

他沉默了許久,問:“這是司空長卿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我回了句:“我要你平安無事地活著。”

他狠狠瞪我,“要我娶別的女人,你一點都不在意?”

我面無表情道:“你是要含冤莫白,拋下我孤獨地死,還是咬牙忍下所有的不滿,陪我一起活到最後。”

他不言不語,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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