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常昊王封賞後下朝,我對他說:“悅容不想王爺因我惹來非議,那九馬車攆、千人儀仗便省了吧。”
常昊王當時笑呵著將我抱在膝蓋上,輕拍著我的背寵溺道:“本王想要對你好,就要給你最好的,別說惹來非議,就算是千古罵名,本王也願為悅容擔下。”
我沉默了,不知再說些什麼,他現在正意氣風發時,聽不進我的任何勸告。心中也在納悶,像他這種宦海沉浮慣於弄權的男人,怎麼會不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的道理?究竟是勝利的喜悅和權力的燻心矇蔽了他睿智的雙眼,還是在他詭譎難測的內心世界裡,又在打著不知名的思量?
九天的天氣,時晴時雨,猶如女人的脾氣,沒準下一秒突來一場改變。我推開房門走出去,在劫正在院子裡練劍,見了我收劍站正身子,恭敬地喊了聲姐姐,不再多言便請退了,少了以往的親暱和依賴,一下子長大了似的,也似生疏很多。我知道,其實不是姐弟的關係生分了,而是他心裡有一道過不去的坎。
猶記得昨日他和天賜二人戰捷歸家,楚幕北在萬榮堂為他們設宴慶賀,楚府上下百來口人,無論直系還是旁長輩子孫,悉數出席恭賀,楚幕北趁著酒酣大笑道:“這倆小子不錯,有先祖當年的風範,老夫後繼有人了!”言下之意大有將他們其中一人扶為繼承人的打算。
二\/奶奶淑夫人和三奶奶司空夫人當場變了臉色,淑夫人默不作聲,司空夫人按不住性子開了口:“老爺,自古長幼有序啊!”
楚幕北本來只是興頭上順口說著,被人當場潑了一盆冷水不免心中惱怒,道:“長幼有序也該是沐晨接我的班,還輪不到你兒子!”司空夫人臉色瞬間慘白,二哥楚沐曉發狠地瞪了大哥一眼,又對在劫和天賜冷嘲熱諷:“真是羨慕啊,有個好姐姐。”明眼人一聽就知是在嗤笑他們靠的裙帶關係,完全抹殺了他們在戰場上浴血所建的功勳。
向來人前沉默寡言的在劫,那天破天荒地當著眾人的面反諷回去:“弟弟也羨慕二哥有個好妹妹,五姐自從進宮封了貴妃,也沒少為二哥操勞。當然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次託了我阿姐的福,二哥也升了官,皆大歡喜的事,別吃了葡萄又說葡萄酸,倒叫人笑話了。”
將二哥的臉當場冷在場面上,從此結下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