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登時喜上眉梢:“是有些許糊了,但還看得清楚。”
他立馬將信呈給沈行之,之後才回李念的話:“哎呀,小沈公子有所不知,本來是想先確認了口供上的內容後再來,可誰知,冥冥之中似乎有誰揪著拽著,本官心裡不踏實,在那門口站了片刻,最後還是想著先來通個氣。”
佩蘭遞給他一條粗布巾,又端上一盞暖身驅寒的薑茶。
也許是雨裡站久了,那茶水還有些熱,他竟也仰著頭一飲而盡,末了才察覺出燙來,表情精彩紛呈。
李念探身問:“有眉目了?”
她這麼一問,林建成“啊”了一聲,點頭道:“案子和您手上這鏈子,都有些眉目了,小沈公子想先聽哪一個?”
李念側目望向沈行之,他低垂著眉眼,表情肅然,似乎無心插手。
“那就……”
“鏈子。”邵安打斷她的話,“先說這鏈子,有辦法開啟了麼?”
鏈子確實是當務之急。
這一根玄鐵鏈,沒能阻攔住沈行之的腳步,但卻將李念死死困在了原地。
她沒有沈行之京察的身份,也不能將真實身份說出來,查案不能自由去查,想處理鹽案也不能自己去做,事事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如果能有什麼辦法先把這鏈子處理了,定是極好。
但林建成給她澆了一盆冷水:“本官將青州下轄十三個縣都問了,首先是這材料,乃是玄鐵鑄造,堅如磐石,就算拿著開山斧掄圓了劈砍下來,恐怕也不能傷其分毫。”
李念聽到這,憂愁之色已經攀上面頰。
林建成繼續道:“其次是這鏈子的解法。這般詭秘的鏈子,青州確實無人鑄造過,不知鑄造工藝,也就解不開。”
他拱手抱拳,誠懇道:“這件事上,本官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啊。”
這般結果,李念有些始料未及。
她這段時間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是再提不動了。
倒也不是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的可能性,而是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往解不開的方向去想。
青州沒有,大機率其他的州郡也沒有。
這鏈子,便極有可能,出自朝堂,出自宮牆之內,出自那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龍椅中。
她有些頹然地坐著,連邵安與林建成之後爭論了些什麼都無暇注意。
整個人彷彿落入了一個黑洞,那股前所未有的無助感,眨眼便籠罩了她的全身。
難道這一生,逃出皇城禁錮的代價,就是永遠解不開手腕上這條鏈子麼?
她不想做聯姻的棋子,不想做臣公上位的工具,她只想做李念而已。
就這麼難麼?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靠在身後的引枕上。
她的天地裡,似乎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