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也難掩“位卑”之瑕疵,況且作為君王心腹,天然與清流背道而馳,即便進入朝堂也難以得到文官之認可,大多仕途踟躕、難有作為。
當然,這也並不絕對。
對於仕途中人來說,年齡幾乎是與能力等同的基礎條件,年過而立的通事舍人,縱然君王拔擢也難成大器,可若是一個未及弱冠的通事舍人,則充滿一切可能……
李君羨道:“通事舍人,李思暕。”
李承乾唇角挑起:“按照中書省的排班,今夜的確是應當他當值嗎?”
李君羨想了想,道:“確實是他當值。”
李承乾喝了口茶水,緩緩道:“所以是其哪一日當值、便哪一日發動,還是早有謀劃,連中書省的排班都能影響?”
中書省十六位通事舍人,每人一班、輪番入宮當值,以便於皇帝隨時釋出詔書、亦或批閱奏章之時從旁協助。十六人一個輪迴,間距最小是半月,想要事先安排在某一日由某一人當值,需要從很早時候便予以規劃。
期間必然遇到有人請假等等意外,所以必須中書省予以配合……
李君羨心裡一突,忙道:“末將不知,更不敢妄言。”
一旦中書省牽涉其中,意味著什麼他心知肚明,當前中書令乃是劉洎,素來被陛下視為制衡軍方的“殺手鐧”,若劉洎夥同宗室……
,!
朝堂權利構架徹底失衡。
李承乾吐出一口氣,揉了揉額頭,嘆氣道:“朕以往在太宗皇帝指示之下觀政,只覺得事事順遂、處處如意,如今方知其中之難,簡簡單單一句‘治大國如烹小鮮’,其中所蘊含的卻是世上最精深的智慧與手段。”
煩躁之下襬擺手:“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去將他叫過來吧,就說朕要擬定詔書。”
“喏。”
李君羨領命,退出殿外安排人去將請李思暕前來,自己則迴轉殿內,站在門口肅然而立、一言不發。
從現在開始,他不能離開李承乾半步,務必以性命確保李承乾之安危,不能承受一絲一毫的風險。
……
李思暕在偏殿後邊的值房內和衣而臥,不過自然是睡不著的,外邊腳步聲窸窸窣窣,甚至偶爾有整齊步伐、甲葉碰撞之聲,李思暕躺在床上眼睛望著房梁,心中既是興奮又是緊張。
三更鼓已經敲過許久,但武德殿那邊卻遲遲未有動靜,心中的所有情緒都轉變成為焦躁,甚至夾雜著一絲恐懼,雖然賭上一切之時早已接受“不成功、便成仁”之後果,可那更多還是在於預估此次兵變成功的可能性極大,行險一搏而已。
當真面臨失敗之時,他不知自己是否會崩潰……
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李思暕豎起耳朵、瞪大眼睛。
敲門聲響起:“李舍人,快快起來,陛下傳召!”
李思暕一骨碌翻身而起,壓制著心底的激動,從床鋪上跳下去走向門口,走了幾步又站住,將鞋子脫下,然後趿拉著來到門口開門,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口中含糊問道:“不知陛下傳召何事?”
門外不是內侍,而是一個禁衛,一雙眼睛灼灼的盯在李思暕臉上,回道:“我亦不知,奉命而來、不敢多問。”
“好,容我洗把臉,穿好鞋子。”
“動作快些,莫要耽擱。”
“嗯,很快的。”
李思暕返回屋內,在靠牆的銅盆裡洗了手臉,又將鞋子穿好,這才出門隨著禁衛前往武德殿。
下了一天的大雪非但未有停歇,反而雪花紛紛揚揚大如蘆花,撲簌簌落下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兩側廊下的燈籠散發著微光,照在雪上微微反光。
不知何時,武德殿附近的禁衛明顯增多,五人一伍、十人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