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之良機,即便不能徹底將其覆滅,亦能使其陷入分裂、實力大損,萬萬不可因別的事錯失良機。”
在當下,大唐的有識之士都知道吐蕃必將成為大唐的勁敵,雙方甚至有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糾纏不休、陷入苦戰,畢竟吐蕃的地利實在是太好了,高原屏障幾乎是大唐兵卒難以逾越之天塹。
可依然不會有人能夠意識到吐蕃會與大唐纏鬥百年,消耗了大唐多少錢糧兵馬、帶給大唐何等兇殘迫害……
劉洎在朝堂上與房俊大多時候都是意見分歧、針鋒相對,因為兩者所代表的利益截然相反,現在得到房俊之附和、肯定,可謂是“文武合流”“橫壓朝堂”,沒有人再反對、也沒有人可以反對,這種感覺實在是心曠神怡、醺醺然睥睨四方。
不過他馬上就清醒過來,開口道:“雖然安元壽謀逆之證據確鑿,但盧國公身負鎮守武威郡之重任,未經朝堂允可便擅自開戰,險些導致河西糜爛、影響吐蕃戰略,更使得中外譁然,罪不可恕!應當由軍機處、政事堂、兵部共同商議一個處置決定,交由陛下斟酌,而後頒佈天下、以儆效尤!”
他豈能不知程咬金肯定是暗中得到陛下之授意,這才悍然對安元壽發動進攻然文武之間,利益相悖,一旦程咬金返回朝堂,以其貞觀勳臣之資歷、一衛大將軍之權勢,勢必是的軍方實力暴漲、話語權愈重,所以寧肯使得陛下不滿,也一定要想法設法阻止。
況且,陛下也未必就願意讓程咬金回來。
當初安元壽響應逆賊自姑臧起兵奔襲長安,固然是大逆不道、死有餘辜,可程咬金隔岸觀火、左搖右擺,陛下心中不可能沒有怨氣……
李承乾微微頷首,然後看向李積:“英公以為如何”
李積這才開口:“盧國公悍然開戰、處置欠妥,的確需要申飭一番。”
今日很是沉靜、沒怎麼說話的馬周道:“英公之言差矣,盧國公之所作所為,可謂目無法紀、狂悖無禮,無聖旨、無軍機處命令的情況下悍然對另外一支鎮守河西的軍隊開戰,僅只是申飭就行了其死罪也!”
他是個性格剛直之人,才不管程咬金私下到底是否得到陛下之授意,你說安元壽謀逆,然而程咬金擅自攻打番和城,又與謀逆何異
統軍大將什麼時候可以自行決定開戰了
是不是左右金吾衛、左右領軍衛也可以想打就打、想打誰就打誰
劉祥道馬上附和:“盧國公目無法紀、囂張跋扈,此例不可開,否則日後人人效仿,亡國之兆也!既然三法司共同審理昭陵一案,各司人手匯聚一堂,不妨順便也將番和之戰一併審理!”
李承乾開始頭疼了,他沒想到文官的反應如此激烈。
他的確對程咬金心有怨氣,可畢竟私底下答應了程咬金完成任務便準其回京,現在居然要動用三法司對他進行審查,自己豈不是食言了
作為帝國最高司法機關之代表,夠得上三法司審查的必然是大案要案、牽動天下目光,換言之,只要三法司介入審理,無論有罪無罪,最終也必然是有罪,否則三法司權威受損,遺禍無窮。
沉吟少頃,看向房俊:“太尉對此有何看法”
房俊抬頭,與李承乾對視一眼,慢悠悠道:“盧國公擅自開戰的確不妥,可畢竟姑臧距離長安千里之遙,資訊往來不便,若是先行請示、再聽從中樞決斷,難免貽誤戰機。陛下當降旨申飭,卻也不宜過分苛責,使其於姑臧誠心悔過就好。”
李承乾馬上點頭:“太尉之言,實在穩妥,就這麼辦吧。”
若是程咬金將安元壽徹底擊潰給他出了心頭那口惡氣,他也就捏著鼻子讓程咬金回來了,現在一場大勝卻煮成了夾生飯,程咬金還想順順當當回長安
哼,在姑臧暫且待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