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閃失很多人都有嫌疑,可這種事有些時候沒人在乎證據,更沒人在乎誰是真正凶手,只在乎利益所向。
如果有人認為河東、南陽門閥是個“合適的兇手”,那麼即便是河東、南陽門閥所為,也極有可能揹負兇手的罪名……
所以這個當下不但不能對魏王下手,反而要儘可能的確保魏王安全,以免被旁人栽贓陷害。
段寶元頷首,覺得當下局勢當真是波詭雲翳,然後他問出一個直指核心的問題:“陛下所為之新政,第一步便是丈量田畝,給出的理由是編撰繪製一部前所未有之帝國行政輿圖……可以想見的巨大人力調配、無以計數的錢糧消耗、對各地政務的攪亂延誤……難道僅僅就為了繪製一張輿圖?”
這幾乎是現在朝野上下共同感到疑惑的問題,按理來說李承乾非是那等好大喜功之君,不應該如此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只為了編撰一張輿圖,雖然由古至今的確未曾有過這般詳細的輿圖問世;可他偏偏就這麼做了,那麼背後必然有隱藏著的用意,然而這個用意到底為何,卻是誰也猜不出來。
裴懷節揉了揉太陽穴,擺擺手似乎想要揮走所有的煩惱:“這些事暫且放在一旁,今日上元,宵禁解除,燈會必然人山人海,要嚴防禍患、盜匪、鬥毆、拐賣……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出什麼大的紕漏,否則那些御史言官必然望風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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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這個從二品的河南尹已經官至極品,且有著河東、南陽兩地的門閥給予支援,可朝廷那邊未必就沒有撤換他的心思。即便是河東、南陽本地的門閥也不是鐵板一塊,一旦被人策反、鼓動,未必不會禍起蕭牆。
到時候承受內外兩方面的打擊,他也未必頂得住……
段寶元振奮精神挺直腰桿:“府尹放心便是,今日大部分官吏取消休假,全都劃分割槽域去街巷之上維持秩序,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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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乃“始”“開端”之意,“上元”即為新年第一次月圓之日,與“中元”“下元”合稱“三元”,所謂“天官上元賜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自古以來便是最為重要的節日。
華燈初上,洛陽城流光溢彩。
遠在關中的長安城固然“鳳城連夜九門通,帝女皇妃出漢宮,千乘寶蓮珠箔卷,萬條銀燭碧紗籠”,然而洛陽城卻不遜分毫,“九陌連燈影,千門度月華。傾城出寶騎,匝路轉香車……”
相比之下,長安因是天子腳下、國之京畿,政治意味更為濃郁,安保措施更為完備,導致總體氣氛略有壓抑,而洛陽城早已不是隋朝之時的國都卻繁華依舊,更注重節日的氛圍,氣氛愈發奔放、熱烈。
酉時三刻,一隊騎兵沿著洛水鑽出商於古道,直抵洛陽西城,匯合早已等候在此的習君買,在城門前亮出印信文書之後,守城兵卒一邊趕緊開城門放行,一邊派人去往河南府衙通風報信——房二來了……
……
數十人的騎兵部隊在洛水南岸的長街上疾馳,掠過天津橋的時候,房俊側頭向北看去,巍峨連綿、燈火輝煌的皇城就在洛水北岸,沿著皇城外的長街由東至西人群川流、摩肩擦踵,無以計數的百姓自家中走出匯聚於這一條街道,各個世家、門閥出資製作的各式各樣的花燈在夜幕之下流光溢彩、輝煌燦爛,奢靡繁華之處較之長安有過之而無不及。
尚善坊坊門處,進進出出的居民被堵在這裡經受嚴密的盤查,雖然都知道這是因為魏王殿下入駐而提升的安保等級,但因為耽擱了大家的進出實踐難免怨聲四起。
急促的馬蹄響起,頂盔摜甲的騎兵由遠及近掠過定鼎門大街的街口轉瞬抵達尚善坊,就在百姓們驚詫為何有這樣一支騎兵可以違背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