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以太宗皇帝對於番僧、丹藥之信賴,怎麼可能在御駕親征以及返回長安之後停止服用丹藥呢?
皇后想了想,遲疑道:“父皇的起居錄一直由褚遂良負責,而父皇的死因也是服食了長孫無忌敬獻的丹藥……是否褚遂良依舊有一些事未能告知陛下?”
說到此處,悚然一驚。
褚遂良雖然因此差一點遭受極刑,但其後依靠晉王得以脫身,卻又在晉王兵敗之後效忠陛下……
按照常理來說,褚遂良這樣的臣子對於“貳臣”的稱謂極為反感,即便迫於形勢背主求榮一次,豈能一而再、再而三?
尤其是晉王明知太宗皇帝之死與褚遂良干係重大卻依舊將其收入麾下、為其洗脫罪名,渾然不顧孝心遭受質疑,而褚遂良卻在晉王極力優待之下並未歸心,反而時刻想著脫離晉王掌控。
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
李承乾沉思良久,嘆了口氣:“事已至此,追究當年真相又有什麼用呢?父皇不能復生,手足陷入背棄,國事一團亂麻……”
他想找尋當年父皇之死的真相,卻又下意識的不敢尋找。
萬一……
當真能忍心舉起屠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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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想的卻是另外一個角度:“如果當年父皇之死當真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那就說明這皇宮之內潛藏著看不見的黑手,甚至可以在父皇的睿智英明之下隱藏極深……萬一這隻黑手仍在,陛下豈不是危若累卵?”
連太宗皇帝那樣英明神武的皇帝都慘遭毒手,李承乾又如何躲得過?
李承乾倒是不怕:“正因為父皇英明睿智,所以當年過於自信,這才給了賊子可乘之機。我自詡遠遠不如父皇,絕不會自作聰明,況且咱們現在已經有所防備,豈能再讓賊人得手?”
皇后櫻唇微啟,欲言又止,端莊秀美的俏臉上浮現擔憂之色……這般信誓旦旦、無所畏懼,不也是另外一種自信麼?
謙受益,滿招損,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兩人之間不僅是夫妻,亦是君臣,有些話之前可以說,但是在李承乾登基之後就要有選擇的說。
只能自己在心底多加小心。
李承乾沒想那麼深,伸了一下懶腰,語氣之中滿是憧憬:“洛陽局勢暗流跌宕,青雀與二郎揹負艱鉅任務,處境極為緊張。不過只要他們各自完成我的託付,局面將會為之一新,帝國頑疾清掃一空。我固然比不得父皇開創偉業一手締造貞觀盛世,卻也能將盛世延續下去,無愧於父皇,無愧於天下。”
皇后勉強笑道:“陛下仁厚之風千古少有,針對世家門閥亦是損有餘而補不足,此乃天道。天道煌煌,順之者昌,陛下之功勳也定會千古流芳。”
她自然知曉自己丈夫的心結所在。
就好像當年太宗皇帝“逆而篡取”一樣,固然煌煌功勳千古一帝,但殺兄弒弟、逼父退位卻好似魔咒一般糾纏一生,無時無刻都在殫精竭慮想要做好一個皇帝,讓天下人知曉唯有他繼承皇位才能給天下帶來太平治世。
李承乾也是如此,太宗皇帝幾度意欲易儲,使得李承乾登基即位的“合法性”遭受巨大質疑,所以也憋著勁想要做出一番功績,讓世人看看太宗皇帝“有眼無珠”,唯有他李承乾才是最適合即位的那一個。
這種亟待得到認可的心態會形成巨大的壓力,極有可能導致心理發生巨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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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河內、河南統稱為“三河”,河東與河內以太行山為界,河內與河南以黃河為界,《史記·貨殖列傳》中曾說“昔唐人都河東,殷人都河內,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