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御史言官們太閒,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還是以為李承乾性格仁厚就不會殺人?!
裴懷節大驚失色,惶恐道:“下官思慮不周,懇請殿下責罰!”
一揖及地,誠惶誠恐。
李泰深吸一口氣,忍住抽出刀子將這老賊一刀砍翻的衝動,咬牙道:“尚善坊內尋一處空置官衙,簡單收拾一下,孤即刻入住。”
“喏。”
裴懷節不敢多言,趕緊應下。
“另外,水師在孟津渡駐紮的是哪一位將軍?”
“啟稟殿下,是水師副將習君買。”
“馬上派人通知習君買,讓他前來此處與孤會面,孤有事交待。”
“喏。”
李泰目光幽深的盯著裴懷節,緩緩道:“今日之事,下不為例。”
天寒地凍,裴懷節卻大汗淋漓,連聲道:“殿下息怒,下官一時間思慮不周,險些陷殿下於不利之境地,實在是……”
“出去。”
李泰面無表情,揮手趕人。
裴懷節面色漲紅,遲疑一下,小心翼翼道:“這天寒地凍的,殿下是否暫且入城歇息,待到尚善坊官衙收拾妥當便即搬進去?”
李泰意志堅定:“孤哪兒不去,就在這裡等著,讓外邊那些人都回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大張旗鼓出城迎接我這個洛陽留守,置政務於不顧,一個兩個的簡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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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入城就被人家給來了一個下馬威,豈敢跑去別人的地盤上大搖大擺的吃吃喝喝?
“喏。”
裴懷節不敢多言,領命之後躬身退出帳篷。
北風迎面吹來,鬍鬚飛揚、衣袂獵獵作響,裴懷節直起腰,輕輕吐出一口氣,面色凝重的邁開步子走向同行而來的隨從。
等候在外面的一眾官員趕緊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殿下何時入城?”
“吾等已經備下厚禮,只待殿下安置下來便即奉送。”
“不知殿下此番履任,於政務之上有何要求?”
……
裴懷節方正的臉膛毫無表情,擺擺手,沉聲道:“都散了吧,為了迎接殿下卻拖延政務,如此作為,又將殿下置於何地?想讓長安城的御史言官們彈劾殿下嗎?趕緊回城,各司其職,若是弄得沸沸揚揚、輿論四起,休怪本官不講情面!”
眾官員:“……”
不是你一大早將我們召集在一處,一起出城來覲見魏王殿下嗎?
怎地現在反倒成了我們不務正業、阿諛逢迎?
然而裴懷節不予理會,自顧自上馬,帶著隨從一陣風也似的進入城門,趕赴尚善坊安排魏王李泰的衙署官廨去了。
官員們面面相覷,只得各自入城,迴歸衙門。
帳篷裡,李泰讓人沏上茶水,擺手讓賈敦頤入座,呷了口茶水,嘆氣道:“這洛陽城裡也是陰風陣陣、人心叵測啊。”
賈敦頤捧著茶杯,想了想,直言道:“天下何處不是如此呢?越是權力聚集的地方,就越是存在爭鬥,或明或暗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
有權力的地方,就有爭鬥。
野獸還為了交配權決鬥呢,何況是人?
李泰便問道:“賈刺史覺得,裴府尹意欲將孤安置於紫薇城內是誰的主意?”
賈敦頤似乎答非所問:“裴府尹作風剛硬、言出令隨,整個河南府的官員唯命是從,唯有少尹段寶元能夠隨時出入其府邸,可以對飲暢談、以抒己見。”
“段寶元?”
“河南府少尹。”
李泰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