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被一些忽如其來的意外所挫敗,反倒是那些激情之下破釜沉舟的時候容易成就大事。
說白了,事成與敗跟謀算沒多大關係,關鍵在於“勢”,大勢所趨的時候即便欠缺謀算也能成事,反之,任你事無鉅細算了又算,該失敗還是要失敗。
而“勢”之所在,看不見、摸不著,唯有身體力行才能知道是否“大勢在我”。
高祖皇帝當年若是運籌帷幄、暗算千萬,豈敢於晉陽起兵逐鹿天下?
太宗皇帝當年若是排兵布將、謀算敵我,又豈能倉促之下於玄武門發動政變?
總而言之,事情是幹出來的,而不是算出來的……
李神符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能將茶杯砸在李道立腦袋上,罵道:“放屁!咱們身為郡王,太祖血脈、與國同休,要麼十拿九穩、要麼走投無路,否則何須甘冒奇險?不是我幹大事而惜身,而是沒有必要去承擔那個風險!你這般貪功急進、躁動淺薄,遲早誤了大事,害了大家!”
李道立嚇了一跳,連忙保證:“叔王息怒,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叔王說什麼就是什麼,小侄以您馬首是瞻。”
年紀大的人難免腐朽昏聵,且越活膽子越小,但李神符的身份、輩分、威望擺在那裡,足矣成為宗室領袖與李道宗分庭抗禮,若無他站出來主持大局,旁人根本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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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符見其神色便知其心中不服,遂警告道:“勿要自作聰明,若上蒼垂憐眷顧自會給我們機會,否則就蟄伏下去老老實實忍著,做一個忠臣順民,千萬不要荼毒子孫、貽害無窮。”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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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車隊自商於古道走出,沿著洛水抵達洛陽城外,早已等候在此的上百騎士紛紛下馬,單膝跪地予以迎接。
為首的王玄策則躬身上前來到其中一輛馬車旁,一揖及地,恭聲道:“在下王玄策,恭候武娘子多時。”
一隻雪白纖美的素手撩開車簾,露出一張明豔秀美、千嬌百媚的俏臉,秀眉俊眼顧盼神飛,絲毫沒有長途旅行的困頓疲乏,笑盈盈道:“自家人,何須這般多禮?”
王玄策道:“在下深受越國公簡拔之恩,以家臣自居,不敢僭越半分。”
武媚娘柔聲道:“你亦是世家子弟,才能卓著、勤勉任事,二郎素來對你寄予厚望,如今更舉薦你任職右金吾衛長史,何曾將你當做家臣看待?挺直腰桿,拿出氣魄,勤勤懇懇的做一番大事,給自己謀一個出身,也給妻兒掙一份蔭萌,方無愧於天地。”
“謹遵武娘子吩咐!”
王玄策心中激盪,非但沒有收斂禮數,反而單膝跪地,以家臣、僕從之禮相見。
“行啦,這荒郊野外的風大,住處可安排好了?”
“商號在慈惠坊購置了臨街的商鋪、宅院,是為總號,在下已經命人收拾一新,武娘子可即刻入住。”
“那就入城吧,車馬勞頓,實在是乏了。”
“喏!”
王玄策起身,快步走到路旁翻身上馬,帶著百餘騎簇擁著武媚孃的車隊浩浩蕩蕩入城,直奔慈惠坊而去。
慈惠坊位於南市之北,與南市中間隔了一個通利坊,毗鄰洛水,駐紮於尚善坊外的水師部隊可以沿著洛水快速支援,再加上商號的守衛以及武媚娘身邊的家兵,防衛力量極其強大。
商號就位於慈惠坊北側,沿著坊牆開通了門闊五間的三層樓房,隔著一條街道便是水波盪漾的洛水,水師兵船遊弋其上,即可快速登陸支援,亦可由此登船順流而下撤出洛陽,安全方面可進可退、萬無一失。
武媚娘下車之後巡視一週,很是滿意,這才入住商號後院的房宅,讓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