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的時候亮出刀子,卻是半點顏面也無。
否則何至於在李承乾兩次遭遇兵變的時候作壁上觀、無所作為?
輕嘆一聲,李孝恭神情沮喪,重新落座,嗟嘆道:“王叔何至於此呢?只要是李氏子孫在位,大家的利益都少不了,子孫後代也安享榮華富貴,非得刀兵相見、君臣悖逆嗎?”
李神符憤然道:“是我們不知好歹嗎?你看看陛下是如何寵信房俊,吾等宗室血脈與房俊相比,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任人凌辱!”
李孝恭攤手道:“可誰讓你們刺殺房遺直呢?說到底,房俊沒有繼續追究正是因為陛下全力阻止,否則你們以為賠幾個錢就能了事?”
“誰告訴你刺客是我們派的?”李神符目光幽深。
李孝恭一愣:“人贓俱獲,王叔何必狡辯?”
李神符搖搖頭:“有些事情,不僅聽說的未必是真,眼見也未必就是事實。”
李孝恭心裡一震,旋即斷然道:“王叔全無憑據便胡亂猜測,絕無可能!”
且不說陛下會不會那麼做,他有那份心計嗎?
李神符面色陰沉,沒有再說。
叔侄兩個一時間陷入沉默。
少頃,李神符起身,神情之間多了幾分憔悴、憤懣,看了李孝恭一眼,喟然道:“是真是假,我不必多說,你心中有數。言盡於此,我只希望你能夠以宗室為重,莫要等到將來捶胸頓足,無法在祖宗面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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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李神符,李孝恭一個人坐在堂中蹙眉凝思,明亮的燭光卻驅不散心底的陰霾。
思忖良久,他站起身,回去後宅換了一套衣裳,帶著數十親衛出府,策馬直奔皇城。叫開朱雀門,一路向北抵達承天門下,向守門兵卒出示印信,懇請覲見。
自有校尉飛奔入宮向陛下稟報,半柱香之後,有內侍隨同而來,引領李孝恭入宮。
……
李承乾這兩日與皇后鬧矛盾,今夜處置公文已晚便直接宿在武德殿御書房,聽聞李孝恭前來,立即召見,自己在宮女服侍下起床洗臉,來到御書房。
內侍剛剛將茶水送來,李孝恭便已快步入內,見禮之後落座,直接將剛才李神符到郡王府去以及期間說辭一一奏稟,無所隱瞞。
出乎他的預料,李承乾並未因此大發雷霆,反而神情淡然,好似事不關己一般……
“郡王夤夜入宮奏稟此事,朕甚感欣慰,不過幾個跳樑小醜罷了,朕心中有數,且喝口茶水解解渴。”
“喏。”
李孝恭心中驚疑不定,喝了口茶水,看向李承乾:“陛下,非是微臣危言聳聽,實在是局勢不妙啊!襄邑郡王堂而皇之的登上微臣府門,言語之中毫無敬畏顧忌,恐怕諸般謀算已經落實,即將有所動作啊!”
一般來說,就算李承乾不能將李神符如何,李神符也必然有所忌諱,身為臣子豈敢這般猖獗?
必然是已經準備妥當,毫無所懼。
李承乾笑了笑,不答反問:“對於房俊提出的增設樞密院掌管全國軍隊,郡王以為如何?”
李孝恭愣了一下,這位陛下當真不將李神符及其身後的勢力放在眼裡?
還是說早已對此有所佈置,且直至當下並未脫離掌控?
如果是那樣……莫不是陛下一直在縱容李神符?任其上躥下跳、勾連盟友,只等著關鍵時刻一擊即中……
心中一震,好在他也聽聞了“樞密院”之事,有所思量,這會兒並不會因為心神失守而慌亂:“陛下明鑑,樞密院是否設立、利弊如何,全在於陛下怎麼想、怎麼看。”
李承乾大感興趣,讓內侍去取來幾樣點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