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仁泰想了想,自己與房俊私底下的接觸並不能瞞過所有人,這個時候若是撇清自己反倒不妙,遂點頭道:“如果此事能成,在下定然義不容辭。”
心裡忽然有些彆扭,自己豈不是成了“雙面細作”?
只不過這件事定要與房俊通個氣,到時候只能讓劉洎知道想讓他知道的,但凡不想讓他知道的,肯定他什麼也不知道……
他心裡這麼想著,對面的劉洎忽然說了一句:“公義與私利之間,還望郡公有所取捨才行。”
鄭仁泰一臉正氣、慨然道:“中書令放心,我等臣子自當效忠君上、報效國家,豈能因一己之私利而罔顧君臣大義?況且房俊對河南世家橫徵暴斂、高調打壓,我等實苦不堪言,然而畏懼其權勢卻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為其驅策,中書令,我等苦房二久矣!”
自家長子跟隨房俊身邊,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但因為房俊與河南世家的矛盾、以及當初劉仁軌北上擊潰滎陽鄭氏,使得雙方之間的仇怨更是舉世皆知,自己咬定了滎陽鄭氏之所以追隨房俊為其效勞是受其脅迫,誰又能不承認呢?
劉洎聞聽,連連頷首,畢竟房俊的威壓他亦是感同身受,當年的令狐德棻等人更是深受其害,其人強硬之作風可見一斑,他做夢都想掀翻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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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腳將劉洎送走,鄭仁泰後腳回到書房便將自己的親信叫了過來,寫了一封信交給親信,叮囑道:“今夜務必送去梁國公府,定要交到越國公手中。”
“喏!”親信應下,接過書信放入懷中,轉身就走。
鄭仁泰忽然招手:“且等一等!”
親信止步,一臉不解:“家主還有何吩咐?”
鄭仁泰想了想,覺得應當謹慎一些,吩咐道:“換一身衣裳,隨同府中採買的車輛出府,至東市之後要隱跡藏形不能被別人覺察,更不能被旁人認出,抵達崇仁坊之後想辦法潛伏起來,尋找一個確定不會被旁人察覺的機會,再將這封信送進梁國公府。”
“喏!”
親信頓時緊張起來,原以為不過是送封信而已,現在才知任務很是艱鉅,這長安城人多眼雜,想要隱跡藏形不被察覺,那可不容易……
*****
劉洎出了鄭府,沒有回家,而是讓車伕回到東市,在附近一間臨街的酒肆停駐,自己下車將馬車打發回家,抬腳進了酒肆。
走進一間裝飾典雅古樸的雅室內,便見到一身常服戴著幞頭的李君羨正跪坐在窗前的地席上自斟自飲,見到劉洎入內也不起身見禮,只微微頷首:“中書令要不要坐下喝一杯?”
劉洎笑著搖搖頭,走到窗前向外張望一眼,長街對面就是崇仁坊的坊門、坊牆,現已入夜,懸掛的燈籠將一切映照得很是清晰,兼且東市附近商賈雲集、客戶往來、行人車馬川流不息,在此監視,很難被人察覺。
回頭見到李君羨依舊自斟自飲,眼皮都不抬一下,劉洎笑笑,來到其對面坐下,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問道:“將軍安坐於此,會否疏漏了外面的情況?外界皆知曉將軍與房俊私交甚篤,萬一疏忽了狀況,難免有人認為將軍假公濟私、對皇命陽奉陰違。”
李君羨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末將效忠陛下,奉皇命而行,何須在意他人之態度?如果中書令覺得我難當此任,亦或者懷疑我與越國公私下勾結,請現在入宮懇請陛下換人。”
劉洎蹙眉:“不過是提醒將軍小心在意罷了,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李君羨卻寸步不讓:“末將雖然位卑,卻也非是初出茅廬的無知小兒,中書令看不起我大可以向陛下彈劾於我,否則請勿影響我的職務。”
對於劉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