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不見……
深吸口氣,長孫無忌面容堅毅,方才浮起的落寞、憤怒等等情緒盡皆消失不見,唯有心如鐵石,不動不搖。他要憑藉一己之力抵頂乾坤,重現長孫家於貞觀初年之榮耀,並且代代傳承,與國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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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今日一番威逼作用顯著,固然關隴門閥分裂在即、各懷機心,但畢竟昔日關隴領袖餘威猶存,即便局勢叵測、前途迷茫,關隴各家依舊回去之後緊鑼密鼓的調集族中僅餘兵馬,到得傍晚十分,便於長安城外匯聚了萬餘精銳。
長孫無忌毫不遲疑,頒佈軍令,調集三萬步騎沿著渭水向西奔赴麟遊一帶,仕途阻截房俊大軍。大軍當夜便拔營啟程,經過一夜急行軍,翌日晌午十分,便抵達武亭水與渭水交界之處,安下營寨,列開陣勢,以逸待勞,等著房俊大軍奔襲而來。
統兵之將乃是賀蘭家家主賀蘭淹。
賀蘭家乃是匈奴一部,及至匈奴衰亡之後便囤聚漠北,遊牧於此。其後賀蘭訥為家主之時,支援外甥拓跋鮮卑部的拓跋跬在牛川召開部落聯盟會議,繼承代國王位,後改稱魏王。
然而隨著拓跋跬勢力日益增強,當初支援他的賀蘭部反而成為拓跋部完成北方統一的主要對手。經過幾次交鋒,賀訥兵敗投降拓跋珪,後參與平定中原,奠定北魏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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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賀蘭部的榮光早已不再,賀蘭淹的叔叔曾在隋朝擔任左武候將軍,並未有多少實權,見兒子賀蘭師仁木訥無能,便只能將希望寄託與關隴門閥身上,鼎力扶持、馬首是瞻,終於得益於李二陛下之登基,使得賀蘭家尚能保持幾分榮華富貴。
但是到了現在,賀蘭家的榮光早已如這冰天雪地之下的枯草一般,凋萎死去,不復色彩……
“呼!”
賀蘭淹重重吐出一口氣,見到遠處斥候策騎而至飛身下馬來到近前,喝問道:“可曾探得敵蹤?”
那斥候垂首道:“不曾,不過沿途有百姓商賈,有人言說蕭關已然陷落,房俊大軍正在蕭關之外休整。”
賀蘭淹不是無能之輩,好歹還任著左翊衛將軍之職,帶兵打仗有一手,聞言道:“不得放鬆警戒,斥候再前出三十里,一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房俊大軍固然在蕭關休整,但必定會派出先鋒部隊奔襲長安,一路掃平障礙,萬萬不可大意!”
“喏!”
斥候領命,復起身上馬,急馳而去。
看著斥候遠去的背影,再看看緊鄰渭水紮下的營寨,賀蘭淹略微鬆口氣。房俊既然奔襲數千裡直奔京師,麾下必然盡是騎兵,否則不可能如此神速。此地乃渭水與武亭水交匯之處,原本渭水河面上的浮橋已被他下令拆除,武亭水緊挨著的武亭川雖然並不高聳崇峻,冬日裡卻也盈滿風雪,非是騎兵可以飛度。
敵人騎兵想要自此前往長安,就只能再武亭川與渭水之間下載的區域強行突破,還要橫渡冰封的武亭水。自己只需將陣勢扎得嚴謹一些,敵騎想要衝破營寨,難如登天。
此時天近晌午,賀蘭淹帶著親兵部曲返回營帳簡略用了一頓午膳,喝了一壺熱茶,便在此穿戴各家腰挎橫刀,走出營帳親自指揮兵卒於營地之前擺設拒馬、鹿砦,只可惜天寒地凍,冰雪之下地面有若堅鐵,無法挖掘陷馬坑,導致營地前的防禦略有不足。
但是看看一側的冰凌層疊並未凍實的渭水,另一側由北向南突兀而來的武亭川,如此狹窄之區域內己方蝟集了數萬步騎,怎麼也能擋得住房俊奔襲數千里人困馬乏的騎兵吧?
遠處,十餘匹戰馬在風雪之中疾馳而來,賀蘭淹目力極佳,遠遠便看出乃是己方斥候。
十餘斥候尚未至近前,便再馬背上扯著嗓子大喊:“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