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李靖之後的公認“軍中第一人”,李績無論是在軍中的威望、亦或是在陛下面前的寵信,都是響噹噹的分量。然而李績生性淡泊,是個低調到不能再低調的人,深明李靖現如今“功高震主”之處境的兇險,平素對於爭權奪利這種事情避之有如蛇蠍,對手低下的兵部官員更是採取放養的態度……
諸位想幹啥就幹啥,只要別給我惹事兒,我啥都不管。
如此這般,造就了兵部成為六部之中墊底的存在,兵部官員們平素去往別的衙門辦事,也憑空矮了一頭……
現在終於有所不同了!
若說先前對於房俊的擁戴來自於他以往的名聲以及為兵部爭取到諸多權力,那麼現在則是在擁戴之外更加多了一份尊敬……沒見到長安城裡最渾不吝的程咬金都跟咱們這位侍郎勾肩搭背?
這就是地位!
須知兩人可是差了一輩兒呢,而程咬金能夠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力挺房俊並且表現得這般親熱,足見其心中對於房俊的肯定。
一位深得聖眷、背景深厚、地位超然且又年紀輕輕、能力卓越的兵部侍郎,是足以帶領兵部煥發出光彩的一位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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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兵部官員心中火熱,既然混在官場,誰不想手握權力、人前風光?
唯一可慮的便只有這位駙馬爺能否在兵部待得長久,這位好處固然多多,可惹事的能力更是冠絕長安,自從入仕以來衙門換了無數個,雖說盡皆做出一番矚目的成績,卻沒一個能待得長久……
房俊被程咬金摟著肩膀,自然知道這位的用意,心底下感動。不過以兩家的關係,客氣話實不必說,便直接問道:“程伯伯現在可否即刻動身?”
程咬金一臉傲然:“怎地,見到伯伯年歲大了,以為便上不得馬、拉不得弓了?笑話!離府之前,某已然命親兵帶著印信前往驪山大營,聚集兵將升帳準備,只要你房侍郎一聲令下,右武衛五萬大軍便可即刻開拔!”
這話說得是當真捧場,不過卻令房俊滿頭大汗,哭笑不得……
“程伯伯切莫胡說,不過是救災而已,哪裡用的了五萬大軍?再說整個右武衛傾巢而出,您程伯伯官高位尊自然無妨,小侄卻說不得就被陛下剁了腦袋當球兒踢……”
開玩笑,整個關中的常備軍也不過三十萬左右,左右武衛作為最強大的衛府兵力最多,若是右武衛當真傾巢而出,定然關中震動,怕是太極宮裡的李二陛下都能提著劍穿好盔甲等著誅殺叛軍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眨眨眼促狹道:“伯伯這不是給你撐場面麼?這屋子裡匯聚了各部官員,各個都是一肚子的鬼心思,不將他們震住了,說不得背後給你捅刀子。當官就得霸氣一點,無論文官武官都是一個樣,別藏著掖著笑容滿面,那樣沒人那你當回事兒,這裡是官場,世間最是骯髒齷蹉的所在,這裡絕無君子容身之地!你老子其實就是一個異數,溫潤如玉不爭不搶的,但是誰不曉得那才是一隻不叫喚的老虎?惹了他,笑眯眯的就給你下個套兒,讓你死了都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官場之上就得收起那些偽善,有什麼靠山有什麼背景都能露出來,讓那些心懷鬼胎的傢伙掂量掂量,是否能招惹得起,招惹了之後是否能承擔那後果!”
房俊大汗,你這樣當著兒子評價人家的老子,真的好麼?
不過同時也頗為驚異,當真看不出來這個一貫傲嬌蠻橫的老魔王居然有一顆如此細膩的心,將官場生態看得通透,果然是老妖精啊……
程家能夠在唐初波詭雲翳的朝堂之中屹立不倒,在諸多政治陣營的縫隙之間遊刃有餘,說是程咬金無欲則剛也好,隨波逐流也罷,僅只是這份洞悉世情的智慧便少有人及。
當即又寒暄幾句,房俊便招呼眾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