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盔明甲亮的兵卒肅立在人群的外圍。
為首一個青衣直綴的少年貴人揹負雙手,慢悠悠的沿著閃出的通道走進來,微黑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便如同青樓楚館裡尋花問柳的貴公子一般瀟灑寫意……
而他身後的兵卒,卻陣容齊整,步履矯健的緊跟在後,皮靴踩在地上,發出沉悶劃一的聲響。
勞工們彷彿見到了活菩薩,腰桿頓時就直起來了,紛紛叫嚷著告狀:“大總管,這幫混蛋見人就打,無法無天啦!”
“就是,咱這可是華亭鎮,咱可都是您的僱工,他們憑啥欺負咱們?”
“大總管,給小的們做主啊!”
四周叫嚷一片,房俊舉起一隻手,頓時都嘴上嘴,安靜下來。
房俊笑呵呵的看著臉色極其難看的張亮,開口問道:“誰打人?”
張亮皺皺眉頭,一抱拳,說道:“本官新任滄海道行軍副總管張亮,前來履任……”
按官職,他是下屬,房俊是長官;可若是按爵位,房俊只是侯爵,他是國公。這種情況在大唐朝堂之上極其罕見,連張亮也不知道到底誰高誰低,只好拱手施禮了事。
房俊彷彿充耳不聞,依舊問道:“誰打人?”
張亮一張臉彷彿陰雲密佈,極其難看。
他深吸口氣,再次抱拳道:“大總管,下官今日前來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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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房俊已然收斂了倆上的笑容,冷聲道:“你聽不懂某的話語麼?某在問你,誰打人?”
張亮一張連瞬間血紅,肺都快炸開!
娘咧!
房俊你要不要這麼囂張,這就像給我一個下馬威麼?
真想翻臉啊……
可他深知房俊的性情,若是他此刻翻臉,怕是立即掉入房俊的陷阱。這黑小子可不是心慈面軟的主兒,被他得了把柄,指不定如何構陷自己!
只能將翻騰的怒火壓制下去,張亮再次抱拳,一字字說道:“這幫刁民聚眾鬧事,毆打某麾下軍卒在先,是以軍卒方才反擊,此乃某親眼所見,還請大總管嚴懲這幫鬧事的刁民!”
勞工們頓時怒了!
“你這人太也無恥,怎能顛倒黑白呢?”
“呸!就你這樣還副總管吶?回家奶孩子去吧!”
“去你的娘!你們橫行霸道,還反咬一口?”
剛剛被張亮的名頭威懾,這幫勞工都慫了,畢竟只是個小小的勞工,誰敢跟副總管作對?但是現在大總管來了,而且看上去這是要維護正義啊,有了撐腰的,還怕個錘子?
勞工們紛紛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南腔北調各種俚語方言汙言穢語,好不熱鬧!
張亮血都快衝到頭頂了!
他身居高位,幾時受過這等辱罵?一隻手死死的握住腰間橫刀的刀柄,恨不得當場暴起,將這些卑賤之人統統斬殺,方消心頭之恨!
房俊再次舉起手臂,現場安靜。
房俊面無表情,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此地乃是某的封地,別說你一個國公,就是親王來了,也管不著!”然後,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其次,此地乃是某的封地,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還沒完,無視張亮豬肝一樣的臉色,他又豎起了第三跟手指,傲然道:“第三,我的地盤,我做主!”
“來人!”房俊大喝一聲:“將參與鬥毆的雙方統統拿下,押入打牢,本侯要親自審理此案!”
“諾!”
房俊身後的劉仁願、席君買得令,帶著麾下兵卒就衝上去。
張亮忍無可忍,大怒道:“老子看看誰敢!”
劉仁願和席君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