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夠安心?
陛下春秋鼎盛,最忌諱的就是太子自立門戶!
可李承乾最近完全沉浸在朝中大臣的奉承之中不可自拔,許是以往備受冷落才使得物極必反,但是繼續如此跟大臣親密往來,陛下會怎麼想?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太穩固,所以想早點拉幫結派跟朕對抗,使得朕若是想要廢黜你都做不到?更有甚者,若是陛下以為你耐不住寂寞想要早日搶班奪權,那後果更嚴重,估計離死也就不遠了……
李承乾算是徹底明白自己這一陣子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他渾身冒汗,嚇得臉都白了,埋怨道:“孤以師禮相待,二位先生何以坐視孤行差踏錯差點貽誤終身卻始終不曾言明?”
以往的勸誡,身邊的近臣也都只是點到即止,從未這般說得透徹,是以李承乾一直不以為然。若是早早的說明了其中關竅,自己怎麼可能一意孤行,差點跌進深淵?
蘇世長老神在在,笑道:“有些時候,別人的勸諫是聽不進去的,只有自己參悟明白了,那才重要。時局未到緊要之時,何必杯弓蛇影?”
李承乾一頭黑線。
這幫可惡的老頭!
就由著孤傻子一樣上躥下跳,未到惹惱父皇的程度你們就在旁邊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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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想發火,運了運氣,忍住了。
“不過這與那筆錢貨又有何關係?”
李承乾問道。
張玄素奇道:“殿下不知?”
李承乾茫然搖頭。
張玄素愈發奇怪了:“那殿下為何要如此龐大的一批財貨獻於陛下?”
李承乾尷尬道:“是房俊那廝自作主張,孤根本不知情……”
張玄素與蘇世長面面相覷,皆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良久,張玄素方才慨然一嘆,語重心長道:“殿下,這房俊……是個忠直之臣吶!”
李承乾抬頭瞅了瞅雕樑畫棟的房梁,心裡道:呵呵……
這筆錢分到孤頭上的那一份估計得有五十萬貫吧?
孤長這麼大都沒一次見過這麼多錢,那混賬特麼從半路上做主就給孤送人情了……
還忠直之臣?
孤都恨不得掐死他!
蘇世長瞥了一眼太子殿下的神情,就知道這位殿下這會兒怕是當真是未明白房俊此舉背後的用意,心裡還在埋怨房俊呢。
唉,房俊真是個委屈了,做了好事,還要受埋怨,好孩子啊……
蘇世長以往對房俊是不大看得上的,如此跳脫任性,但凡生性嚴謹的人難免不入眼。但是經此一事,蘇世長方才知道房俊不僅僅是有撈錢的能耐,對於政治上的手段已然達到一個舉重若輕、渾然天成的境界!
“殿下可曾想過,現如今您將所獲財貨盡數獻於陛下之後,那些跟您一同得到財貨的世家勳貴們會有何反應?”
蘇世長循循善誘,有些事不要一次性點明瞭,自己悟出來的才更深刻。
李承乾愕然道:“孤獻孤的那一份,與旁人何干……哎呀!不好,房俊誤我!”
大家都是派出家將部曲成立水師的“衝鋒隊”,故此才得到這筆錢財。現如今太子殿下將所得錢貨盡數獻於陛下了,那其他人難道就能心安理得的將錢貨收入庫房?
如果那樣做,皇帝會怎麼想?
好嘛,你們只是出了幾個家將僕役就得了諾大一筆錢財,這是撿了大便宜,就跟大風颳來的沒說明區別。朕的兒子都將這筆錢獻給朕充為國用,你們就好意思耷拉著眼皮都收到庫房裡了?
不用說,有太子殿下坐了榜樣,那些世家勳貴哪怕一萬個不願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