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雙方都是惹不起的身份,那就一碗水端平,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一切拿律法說事兒,誰又能挑出你半點錯處?
可這個周傅偏偏要耍心機,走歪門邪道,遇事不敢擔當,只想著推卸責任……
馬周嘆息一聲,他這位同年學問才華都有,就是這性子實在是油滑得過頭,卻不知這正是官場的大忌。
可心裡雖有不滿,畢竟交情放在那兒,不可能不管不顧。
馬周端起茶杯,對那幕僚說道:“此事我心中有數,勞煩回稟周兄,一切稍安勿躁。”
那幕僚心領神會,鬆了一口氣,施禮告辭。
馬週迴到值房取了一份奏摺,再出來仰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轉身向政事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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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政事堂門口的厚門簾,一股熱浪頓時湧出。
馬周走進去的時候,政事堂里正有人說話。
“帝王創業與守成孰難?”
聲音渾厚沉穩,中氣十足。
馬周心裡微微一驚,陛下怎麼來了?
再一細看,房玄齡、魏徵、王圭幾位老臣都在。
馬周趕緊快走兩步,看了主位端坐的那位身著明黃袍服的中年男人一眼,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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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馬周,見過陛下。”
那人微微一擺手,笑道:“免禮吧,中書省的那幫老骨頭一個兩個都熬不住了,可是苦了愛卿?”
此人劍眉虎目,方臉闊口,頜下三縷長髯,身姿高大健碩,端坐在那裡沉穩如山,舉手投足間氣度雄渾,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氣概,堂皇威壓撲面而來,令人心神收斂。
正是當今皇帝陛下李世民。
馬周恭聲答道:“此乃臣分內事,不敢言苦。”
李世民欣然道:“不必自謙,吾都看在眼裡,愛卿年富力強,自是要多壓一壓擔子,日後才能大用。”
帝王無廢話,李世民看似隨口一句“日後才能大用”,幾乎就相當於給馬周的前途打了個包票。
簡在帝心!
馬周心裡一熱:“多謝陛下。”
李世民擺擺手,轉頭看向下首一位老人,正是房玄齡。
“剛剛那個疑問,玄齡有以教我?”
房玄齡略一沉思,說道:“起兵之初,天下紛亂,與群雄並起角力,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兄弟沙場埋骨,這才定鼎中原蕩清寰宇,以為臣看來,創業難矣。”
李世民沉默,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一幅幅畫面、一個個人影……
兵貴神速,九天攻破西河郡!
淺水源置諸死地,大破萬人敵薛仁杲!
虎牢關執戟衝陣,三千破十萬!
……
一路行來,刀槍劍戟血雨腥風,可謂難矣!
魏徵卻道:“自古帝王,莫不得之於艱難,失之於安逸,守成難矣。”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千古不易的至理。
李世民點頭贊同:“玄齡與吾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創業之難。徵與吾共安天下,常恐驕奢生於富貴,禍亂生於所忽,故知守成之難。然創業之難,既已往矣,守成之難,方當與諸公慎之。”
房玄齡、魏徵、馬周同時說道:“陛下有此言,四海之福也。”
“哈哈哈……”
或許是“明君”做得很爽,李世民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然後看著馬周說道:“愛卿事務繁雜,怎麼有時間跑到這裡,可是有事?”
馬周心念電轉,舉了舉手中的奏摺,說道:“臣正在批示文書,忽聞房相家二公子同齊王殿下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