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完全搜尋不到蹤跡,更不可能調集兵馬大張旗鼓的搜尋,沈緯幾乎不敢去想象一旦房俊逃脫生天,自己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
萊州吳家,江東顧家,關中元家……一例一例血淋淋的教訓都擺在那裡,一旦房俊發起瘋來,皇家水師攻破吳興沈氏幾乎毋須耗費吹灰之力。
他終於感到後怕,一陣濃濃的悔意襲上心頭,任憑天上的雨勢越來越大,卻也無法澆滅心裡的恐懼。
自己怎地就昏了頭,答允了那些人的條件,出手暗殺房俊?
且不說此刻失敗之後猶如天崩地裂,就算暗殺成功將房俊置於死地,自己難道就能有一個好的下場?
天下人誰都知道房俊在皇帝陛下面前是如何受寵,更別說太子將其倚為臂膀,幾位皇子皆與其交情莫逆,朝中大臣與其親善者比比皆是,尤其是水師上下盡皆將其視為統帥……
這樣一位軍方、政壇皆有著無與倫比影響力的大佬死在自己手裡,自己焉能有一個好結果?
真真是豬油蒙了心!
只是眼下已經顧及不得那些,左右自己的下場都將無比悽慘,若是能夠將房俊殺死,或許關中那些人能夠保留幾分信譽,念及自己的功勞,保住自己的宗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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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就算將整條河給老子翻過來,也得將他給找出來!”
沈緯眼珠子通紅,站在河邊瘋狂叫囂,以此抵禦著無邊無際的恐懼。
*****
河水冰冷。
初冬的江南或許不如北方那般寒冷徹骨,但是卻絕非感覺上那麼暖和,一入水中,便能夠體會到江南冬天的陰冷。
房俊憋著一口氣,沿著河底奮力的向著一個方向遊動,一口氣遊了有一炷香時間,肺葉裡的空氣已經無法支撐正常的身體需求,眼前一陣陣發黑,連續喝了好幾口河水,卻也不敢浮出水面換氣。
他知道敵人一定會站在搜尋,卻不知道敵人到底能夠投入多少兵力,一旦兵力過多,足以將河道兩岸幾百步之內的地方都給覆蓋一遍,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所遺漏,自己只要被發現就絕對再沒有逃跑的機會。
全憑著堅韌的毅力支撐,又遊了有小半炷香時間,終於堅持不住,在河底摸索著往河岸游去,到了岸邊也不敢貿然露頭,仰著頭一點一點的貼近水面,然後將手順著河岸邊的細沙摸上去,碰到了一蓬野草,這才將頭慢慢浮出水面,儘量不產生一絲一毫的水紋漣漪。
幸運得是他選的這出地方正好生長著一片茂盛的野草,不知名的野草有著寬大的葉子,茂盛的籠罩著河岸邊的土地,他正巧緊貼著野草冒出頭,若不是在近處仔細檢視,幾乎難以察覺。
將肺葉裡的濁氣排出,吸進新鮮的空氣,房俊大口大口的呼吸,同時集中精力觀察著附近的地勢。
自己水性極好,但是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游出太遠,況且剛才又是逆流而上,大抵距離莊園正門也不過是百十丈左右距離,不會超過一里地。
也就是說,此刻岸上便是徐家莊園……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唿哨聒噪之聲,想必追兵已經離自己不遠,房俊略微思考一會兒,覺得繼續沿著河流往前遊,逃脫的機率並不大。因為若但只是一個沈緯也就罷了,吳興沈氏再是強悍,也不敢調集太多人手圍剿自己,可剛才那幾個皇家禁衛亦曾參與刺殺自己,這就麻煩了。
所有的皇家禁衛盡皆倒戈是不現實的,但是其中誰知道被關隴貴族收買了多少?萬一其中有個百十人與關隴貴族暗中通氣,誓要置自己於死地,那麼自己絕對逃不遠。
沉吟片刻,房俊當機立斷,從河水中站起,爬上岸邊,忍著肋下的劇痛辨別了方向,貓著腰向著不遠處黑乎乎的一排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