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治前途著想,一旦摻和進這件事,自己便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即便身在水師之中,也會被不斷的攀咬,整個水師都將因此不得安寧,甚至被那些人趁機插手其中。
需知道,自水師創立之始,便作為大唐在海疆之上無敵之存在,不僅彰顯了帝國武力,更意味著無窮無盡的財富。
“東大唐商號”的所有商船盡皆受到水師的保護,透過貿易向海外不斷的輸出貨物,獲利已然是一個天文數字。更別說每年從倭國運回的黃金白銀塞滿船艙,一船一船的運抵關中進入皇家內帑,如今更開始謀劃在東征之後攻略呂宋……
龐大的利益,早已經不知觸動了多少人的心,只不過因為水師一向遊離於大唐的政治格局之外,所以根本沒有機會插手。
一旦給予那些人這樣的機會,必會如同蒼蠅見到腐肉一般蜂擁而上……
房俊頷首,續道:“汝只需記住一定要將水師牢牢的把持在手中,便能夠立於不敗之地。明年開春東征開始,水師將會負責糧秣輜重之運輸,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別去眼饞旁人的軍功,最重要便是一個‘穩’字。水師縱橫海疆,立功的時候多的數不盡,毋須去跟旁人口中奪食,否則必成眾矢之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萬不可貪功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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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坐直身軀,頷首稱是。
他又不是白痴,對於朝野上下瀰漫著的“搶功”的風潮早有耳聞,幾乎所有人都將這次東征當做往後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內唯一的一場大戰,這是攫取軍功最後的機會,立下戰功便能夠在仕途之上順風順水封妻廕子,躺在功勞簿上都可以吃三代。
可高句麗就那麼大點兒,百萬大軍傾巢而出,功勞分潤下來,一個人又能夠攤得上多少呢?
所以對於水師這樣一支近幾年橫行海疆功勳無數的軍隊來說,便成為被排擠的物件——你都有那麼多的軍功了,還要跑來和我們搶,欺負人麼?
甚至就連房俊都早已被陛下暗示,無論他本人亦或是麾下曾經覆亡薛延陀的右屯衛,都無緣此次的東征,道理是一樣的……
不過蘇定方明確抓住了房俊言語之中的說辭,蹙眉問道:“末將敢問,大帥所指之‘萬不得已之時’,到底是何意思?”
房俊不答,拈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沉吟良久,方才緩緩說道:“自古以來,從無必勝之戰爭,所以《孫子兵法》說‘兵者,詭道也’。然而此次東征,匯聚了舉國之力,勝利還則罷了,哪怕慘勝亦可接受,然而一旦戰敗,其後果不堪設想……戰爭之上,局勢瞬息萬變,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導致戰爭的結果不同,誰又能永遠做出正確的決定呢?所以戰爭之勝負,著實難料。至於何謂‘萬不得已之時’,沒人可以事先預見,不過蘇將軍乃是當世名將,到了那個時候自然知曉。某隻叮囑一句,若是當真到了汝認為‘萬不得已之時’,毋須忌諱太多,只憑當時之局勢,果斷作出汝認為最佳之決定,至於對錯勝敗,自有某與太子去承擔責任。”
蘇定方感動不已,重重頷首道:“末將銘記在心,縱然馬革裹屍,亦不會讓殿下與大帥失望!”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然而似房俊這般願意將決定權、指揮權盡皆交付於他手上,更對結果無條件的承擔責任,這樣一份信任,豈能不令早年備受打壓排擠、感受過人心詭詐的蘇定方動容?
士為知己者死,如此而已。
而且蘇定方也從房俊的話語之中,感受到這位朝廷新貴對於這一次東征的沮喪情緒,在朝野上下一片志得意滿放佛勝利手到擒來的歌頌之中,保持著難得的清醒。
就連蘇定方也不敢去想象假若這一次御駕親征高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