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本屬於太子哥哥的儲位,理虧在先,不好面對……
正在這時,有內侍快步跑進堂中,稟報道:“啟稟殿下,魏王殿下親至府門之外,讓奴婢傳話,請殿下出府,與您一同前往房府賀喜。”
李治先是一愣,旋即長長吁出口氣,喜出望外道:“還是青雀哥哥知我!”
魏王李泰本來遊離於儲位鬥爭之外,平素與太子、晉王盡皆保持距離,對於兩人之間的事情概不插手、不聞不問,今日卻特地來到王府邀他同行前往房家,可見定是也體會到了李治的尷尬與為難,有他陪同在側,居中轉圜,即便東宮上下對自己再是不滿,也不至於太過分。
當即命人將早已備好的賀儀裝車,隨著自己一同走出府門,便見到李泰的四輪馬車正停在大門口的臺階之下,李泰正坐在車內撩起車簾,見到李治,便招了招手,然後放下車簾。
車伕從車轅上跳下,拉開車門。
李治鑽進車廂,馬車便緩緩啟動,連帶著魏王以及晉王兩家的賀儀組成的車隊,向著崇仁坊進發。
車廂裡,魏王李泰隨意的盤腿坐在厚厚的毛氈上,笑看著李治說道:“怎麼樣,為兄是否知冷知熱、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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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在李泰面前也很放得開,聞言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感慨道:“青雀哥哥尚且不知,小弟在府中盤亙良久,也始終未曾賣出府門一步。哥哥何止是善解人意?簡直就是解救小弟於水火的菩薩!”
李泰嘴角挑起,看了看這個尚顯青澀,卻已是野心勃勃的兄弟,從一旁的車廂暗格當中摸出一個小巧的酒壺,兩隻杯子,又拿出一小袋乾肉果脯,放在兩人中間的一個精緻小巧茶几上,隨意道:“婚禮要傍晚才能進行,酒宴會更晚,先吃一點墊一墊肚子。”
李治趕緊搶過酒壺,給李泰斟酒。
馬車行駛平穩,車廂裡兄弟兩個對坐小酌,抿一口小酒,吃一塊果脯肉乾,說著閒話兒。
李治嘴裡嚼著肉乾,問道:“青雀哥哥此去江南,籌集錢糧無數,您治下的‘振興會’又可以大展宏圖,將學社建於天下各州府縣,無數莘莘學子將會因此而受益,此等功勳定可彪炳青史,小弟當真羨慕的緊。只嘆人微言輕,未能夠給予哥哥足夠之支援,常常深以為憾。將來若是小弟有此能力,定然不計收穫,全力支援哥哥。”
“呵呵……”
李泰笑出聲,戲謔的看著眼前故作深沉的兄弟,這等籠絡人心的手段都使到哥哥我的頭上來了?
他覺得如今的李治性格變化太大,早已不復當初那個懵懂青澀卻又單純仁愛的少年,便說道:“本來沒這麼多的,但是一番變故令人始料未及,結果出人預料,說起來,還得要謝謝稚奴你呢。”
李治臉上的神情頓時一僵,心裡後悔不迭。
太原王氏雖然並非出自他的授意,可是南下意欲阻止江南士族對房俊俯首帖耳,這個鍋他是必須要背起來的。而正是太原王氏私下裡搞串聯,使得房俊有機會狠狠的將江南士族搞了一竹槓,這才有了魏王李泰的豐厚回報……
趕緊提起酒壺給李泰斟酒,尷尬笑道:“這件事其實從頭至尾,小弟都一無所知,那王景下江南更是自作主張,不過因此還得哥哥多為擔憂,確實是小弟的不是,借花獻佛,在這裡給你賠罪!”
說著,舉起酒杯,一臉真誠。
李泰面帶微笑,舉杯與其相碰,兩人一飲而盡。
拈了一塊果脯放在口中,一邊嚼著,李泰一邊看著李治,輕聲說道:“所以啊,沒人能夠掌控全域性,總會是在某一些不注意的地方有所疏漏,從而出現變故,引發與初衷相違背的結果。”
李治眼皮跳了跳,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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