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更不願摻和進太子與晉王的競爭之中,這會兒毫無徵兆的提及世襲刺史、分封天下之舊事,進而斷絕晉王的爭儲之資格,甚至乾脆前往封地就藩,極有可能是有人在他的背後攛掇蠱惑。
按照“得利最大嫌疑最大”的原則,太子一系的嫌隙難以洗脫。
可太子絕不可能有這份陰險的心思,于志寧等人學問足夠,但略顯迂腐,更是很難想得出這等迂迴曲折的策略,只有房俊那廝嫌疑最大。
王德哪兒敢說是或不是?
趕緊岔開話題道:“之前魏王殿下並無這等心思,是不是昨日房府酒宴之上發生了什麼?而且以老奴看來,目前重要之事並非魏王殿下這番心思從何而來,而是其餘諸位皇子是否有著同等心思?”
他跟隨李二陛下多年,深得信任,卻也不敢貿然牽涉進這等事情之中。
李二陛下先是一愣,旋即眉頭深鎖。
這份提醒來得的確有道理,如果這是李泰一個人的舉措,可以說是他見不得太子與稚奴這般繼續爭鬥下去,有可能會危及到皇族的和睦,可如果自己所有的兒子都有了這份想法,那就表示所有人都對稚奴奪嫡成功之後的前景並不看好,稚奴做下的所有保證,在他們看來都不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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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真是那般,那麼稚奴到底能否在登基之後善待兄弟、履行諾言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一旦自己的這些個兒子們心中對未來存疑,認為稚奴登基之後會將他們一一剪除,以確保皇位之穩固,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在稚奴登基之前的某一個時刻,紛紛造反。
知子莫若父,對於自己這些個兒子的脾性,李二陛下再也清楚不過。
或許他們都是重情重義愛護手足的,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哪怕最沒出息的越王李貞、蜀王李愔,也絕對不會在厄運降臨之時束手待斃,即便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也定會奮力一擊!
你還不能怪罪這些兒子們杞人憂天,畢竟皇權座下屍骸如山,稚奴將來以幼子之身份登基,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為了鞏固自己的皇權統治對所有有資格角逐皇位的兄弟們下手,實在是合理不過。
你不能僅憑一句承諾,便讓所有人都消除擔憂。
為了讓自己最看好的兒子登上皇位繼承大統,卻害得一眾子嗣紛紛丟命,甚至手足相殘,划得來麼?
自己以往最為看重兒子們能否相互有愛兄友弟恭,可為何到了最終卻亦有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親手將自己的兒子們送往自相殘殺的絕路之上?
更令他猶豫的是,他想要易儲的理由是覺得太子婦人之仁、性格懦弱,未必能夠堅持自貞觀初年便制定下來的國家戰略,進而導致貞觀一朝所有的心血成果付諸東流。
可現在太子的表現已經越來越好,甚至在最受詬病的性格之上也漸漸有些強勢起來,數次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據理力爭,這樣的太子已經慢慢的趨於正軌,成為帝國合格的接班人,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易儲?
就算強硬易儲推稚奴上位,朝中大臣、天下百姓會怎麼想、怎麼做?
李二陛下再一次陷入糾結當中,一貫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覺得自己進退維谷、取捨兩難,再不復當年的殺伐決斷、英明果敢,要知道當年虎牢關外親率玄甲鐵騎以三千對十萬決死衝陣之時,亦未有這等彷徨不決。
不久之後,剛剛回到玄武門外“百騎司”駐地的李君羨,再一次被李二陛下召回到宮中。
“自今日起,嚴密監視諸位皇子的言行舉止,但凡有抱怨儲位之爭者,亦或是言及分封天下之事者,都要掌握其具體之言論,並且及時回報,絕對不得延誤。”
“喏!”
李君羨莫名其妙,不過卻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