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講什麼禮樂教化、仁德之治?
可以說,“公羊”衰微之後,儒家實際上就只剩下一層皮,內裡完全是依託於貴族、地主階級而生的糟粕。
為何要講求“親親相隱”?
“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血緣關係是親屬相為隱的基礎,同時在較大範圍內承認人情的合理性。除謀反、謀大逆與謀叛此等重大犯罪外,親屬和同居者可以相隱不告,這甚至於將其寫入《唐律疏議》,世家、宗族因此有了遊離於國法之外的不同法制體系。
當法律缺乏了公正性、普遍性,還要之何用?
沒有一個健全的法治,國家不會取得進步,單只是依靠“人治”會誕生一個何等畸形的社會,恐怕後世任何一個平頭百姓都能夠給予一個悲觀的推測——當階級與剝削毫無遏制的戲虐,剩下的便唯有壓榨與反抗。
自古以來,漢家王朝就是再這樣一個漩渦之中不斷沉淪,又週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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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陀大軍將將抵達闐顏山腳下,連營帳都未駐紮,便在夷男可汗的指揮之下發起衝鋒,十數萬大軍猶如怒漲的潮水一般從闐顏山北邊的山口湧入,鋪天蓋地一般撲向趙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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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的唐軍早已偵查到薛延陀大軍的動向,在敵人衝上山口的時候,便已經全部退回城牆之下,依託拒馬槍組成的陣地,背靠堅固的城牆,據險而守。
夷男可汗亦非是莽撞之輩,他固然相信蕭嗣業所言唐軍早已彈藥告罄,那種威力巨大的火器無法施展,卻依舊留了一個心眼兒,大軍看似狂濤拍岸一般衝向趙信城,實則打頭的都是一些零散部族的散兵遊勇,真正的鐵勒精銳正在後陣緩緩壓上,提防著唐軍的火器。
一旦發現有火器肆虐的苗頭,便會果斷撤退,哪怕是放棄鬱督軍山的牙帳,從此西遷將漠北拱手相讓,也定要保住鐵勒諸部的主力。
否則用不著唐軍追殺,草原之上那些個野心勃勃的部族便能將薛延陀一口一口的撕咬乾淨……
闐顏山的山口闊達數十丈,可容納數百名騎兵並排衝鋒,衝鋒的戰馬迅若奔雷,馬蹄踩碎山口的積雪堅冰,隆隆蹄聲像是天神的戰鼓震懾心神,就連兩側山樑上的積雪都被震得撲簌簌自山巔滾落,聲勢駭人。
前面就是唐軍的拒馬槍陣,薛延陀騎兵卻無所畏懼。
與唐人戰鬥過無數次,這等拒馬槍的確是對付騎兵的好東西,薛延陀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去破解,因為一旦下馬挪開拒馬槍,就將會面臨唐軍弓弩的攢射,鋒銳的三稜箭簇能夠輕易的破開他們身上的革甲,死傷會更加慘重,還不如直接用戰馬和戰士去硬生生的將唐軍的拒馬槍陣填平。
身後的號角聲嗚嗚吹響,衝鋒在前的薛延陀騎兵咬著牙,直直衝向唐軍的拒馬槍陣。
“轟!”
拒馬槍斜斜豎起的槍尖輕易的洞穿戰馬和戰士的身體,一時間人喊馬嘶,然後戰馬和戰士身體上所攜帶的衝鋒的動能同時將拒馬槍撞得離地飛起。後面的袍澤奮不顧身的依舊衝上來,將戰友的屍體撞得滾入拒馬槍陣之中,鮮血灑滿雪地,屍體橫豎枕籍,一排一排的拒馬槍陣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推平。
大纛之下,蕭嗣業騎在馬上,遠遠的觀看著趙信城下如火如荼的戰鬥,眼角一陣陣抽搐。
他自幼生長在突厥部落之中,見過無數次漢軍與異族的戰鬥,昔年的大隋,如今的大唐,每一次作為漢人他都那些躍馬揚刀宰殺漢軍兵卒的胡族切齒痛恨,恨不能親身上陣,手刃蠻夷。
然而現在,他卻作為唐軍的敵人,希望胡人能夠戰勝唐軍,從而令他青雲直上,受到夷男可汗的重視與重用。
這種身份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