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施禮。
幾乎每一個人路過房俊身邊,都要說上一句,至不濟亦要頷首示意,這些人縱然皆是元老,但是哪個敢如同對待別的晚輩那樣輕忽房俊?且不說房俊身上蓋世的功勳,單單只是這麼一道請立新衙門決斷軍機的諫言,就讓人看出次子在政治之上的謀略。
二桃殺三士,一言攪風雲,不簡單!
待到陸陸續續的大臣走過,岑文字才慢慢踱著步子從後面走過來,笑眯眯的看著房俊,道:“二郎是越來越厲害了,怎麼,有些耐不住寂寞,想要重回中樞,甚至更上一層樓?”
房俊笑笑,道:“世叔言重了。”
兩人並肩而行,岑文字問道:“你那書院現在成了大唐年青人頂頂嚮往之所在,即便是吾家那侄子,素來眼高於頂小覷天下英雄,亦是對二郎孺慕非常,意欲進入書院……不知二郎可否通融,餘下一個名額?”
岑文字的侄子?
房俊腦海中浮現一個名字,問道:“不知世兄名諱?”
岑文字邁著八字步,走的慢悠悠,他年紀比房玄齡小得多,但是體質卻差得遠,剛剛五十歲的年紀,卻鬢髮雪白、體弱力虛,邊走邊道:“吾兄吾嫂早年染病雙亡,餘下一侄名喚長倩,讀書習武倒也有模有樣,吾視若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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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書院之設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為了大唐培養人才,岑長倩乃是未來之宰輔,這樣的人才其容錯過?
只不過記著那小子雖然也是一代名相,但結局似乎並不太好……
便說道:“世叔開口,這個面子小侄豈敢不給?等到開學之時,只管讓長倩賢弟前來入學即可。”
岑文字頓時笑眯了眼,連連頷首。
以房俊今時今日之地位,能讓他這麼痛快的賣個面子,那可是相當不容易……
兩人並肩前行,房俊始終稍稍落後一個肩膀,一邊走,一邊低聲交談。
剛剛走過一處殿宇,後邊便有急促的腳步傳來。
“房駙馬留步!”
二人駐足,回首望去,卻是一名內侍小跑而來,到了近前,鞠躬施禮道:“房駙馬,陛下有旨,宣您覲見!”
岑文字道:“那老夫就先走一步。”
房俊施禮道:“您慢走。”
看著岑文字走遠,房俊這才對內侍點點頭,道:“走吧。”
“喏!”
……
神龍殿書齋之內,李二陛下已然脫去龍袍,換上一身直裰,坐在靠窗的一張茶几旁,手裡端著碗,茶几上是幾樣菜餚,一壺黃酒,見到房俊走進來,先是吩咐身邊的內侍:“添一副碗筷。”而後對房俊道:“來,陪朕用膳。”
“喏!”
房俊只得謝恩上前。
待到內侍添了碗筷,又給盛來一碗米飯,這才上前拘謹的坐了……
李二陛下嘴裡咀嚼著飯菜,放下碗,提起酒壺給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滿,又給房俊也斟滿,隨意道:“又不是頭一回陪朕用膳,那麼拘謹幹什麼?”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房俊咧嘴笑了笑,沒言語,老老實實的吃飯,夾菜也只是夾自己面前最近的那一盤,最靠近自己這邊的那一塊……
世上最令人拘謹之事,莫過於陪領導吃飯,言行舉止都要倍加小心,唯恐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引得領導不快。而當這位領導的身份是天下至尊,這份拘謹將會攀升至頂點。
哪怕房俊平素敢跟李二陛下頂牛,但是飯桌之上,亦是渾身不自在。
悶著頭捧著碗,細嚼慢嚥不好,狼吞虎嚥更不合適,稍一不留神,便給噎了……
只好拿起面前的酒杯,咕咚一下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