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升起一股濃重的危機感,明顯感覺自己被邊緣化,比不得宇文士及在李治心目當中的地位。
若長此以往,縱然他日晉王成事,自己又能獲得多少利益呢?
端起茶杯看了褚遂良一眼,正好褚遂良也向他看來,兩人四目相對片刻,蕭瑀笑著對一邊的崔承福道:“崔郎君,請飲茶。”
崔承福有些尷尬,笑著道謝,喝了口茶水。
……
不遠處一間營房之內,李治見到風塵僕僕的宇文士及,上前兩步握住宇文士及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見其神色灰敗、衣衫褶皺,忍不住眼眶已經泛紅,喟然道:“都是本王無能,令郢國公不得不勞苦奔波、費盡心力,實在是慚愧!”
宇文士及神情動容,雖然明知李治這番神態語氣難免有造作之嫌疑,卻依舊感激不已,唏噓道:“殿下何出此言?先帝對老臣情深義重,交情莫逆,如今先帝駕崩,老臣自然要守護他屬意之繼承人,縱然為此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
李治拉著宇文士及落座,強抑著心中急切,溫言問道:“不知此番趕赴長安,收穫如何?”
宇文士及捋著鬍鬚,微笑頷首:“幸不辱命!”
“砰!”
李治忍不住拍了一下案几,心情激盪之下起身,一揖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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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國公之功,堪稱再造!本王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子子孫孫,永不忘郢國公盡心輔佐之恩德,宇文一族,與國同休,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宇文士及感動不已,連稱不敢。
君王一言九鼎、言出法隨,那是在你還有用的時候,等到你沒用的時候,君王翻臉不認人實在太過尋常,誰若將君王激動之時許下的諾言當回事,那才是離死不遠……
當然,他相信此時的李治確實真情意切,也確實願意以此等承諾作為獎賞,保宇文家一個榮華富貴、與國同休。
兩人再度落座,李治目光殷切,問道:“那邊怎麼說?”
宇文士及看了一眼門口,見到親兵、內侍都離得很遠,不虞偷聽,這才低聲道:“那邊說了,只等殿下率軍反攻至長安城下,便起兵響應,一舉功成。”
“這個……”
李治有些無語,抱怨道:“本王若能率軍直抵長安城下,就意味著東宮所屬之軍隊已然潰散,還用那人做甚呢?”
現在東宮六率已經有兩旅部隊沿著廣通渠逼近潼關,自己這邊只要稍有動作,那邊立刻識破,突襲是萬萬沒可能的。
不能突襲,難道讓自己率軍一路平推至長安?
那還不如至承天門下負荊請罪,或許太子當真被“仁厚”之聲名所累,不得不放自己一馬……
宇文士及卻成竹在胸,再度壓低聲音:“此次前往長安,老臣不僅會見了那人,還去了一趟譙國公府,見了柴哲威,柴哲威答允,若殿下這邊做好了準備,他便偷偷潛出長安城趕赴左屯衛駐地,號召他昔日麾下部將,聚眾猛攻玄武門,屆時整個長安左近的兵力都被吸引,殿下自可引兵突襲長安!”
李治大喜過望:“柴哲威肯輔佐本王?”
“之前大食人興兵侵犯西域,朝廷欲派柴哲威出兵退敵,但柴哲威畏敵不前,稱病不出,反而成就了房俊赫赫威名,故而聲望暴跌,還使得太子對其極為不滿。如今太子登基,即便不予清算,也必然將其投閒置散,柴哲威豈敢坐以待斃?故而老臣登門勸說,他馬上願意效忠殿下。”
“天助我也!”李治欣喜若狂。
若能讓左屯衛猛攻玄武門作為牽制,自己這邊集結重兵不惜傷亡一路直撲長安,的確有極大可能快速打到長安城下。
到時候那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