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遭受排擠,卻絕對不能接受成為叛逆。
那比讓他死還難受。
魚香味傳來,兩人停止交談,親兵端著一個小鐵鍋進了帳內,將小鐵鍋放置於火爐之上,幾條大鯉魚在濃白的魚湯之中咕都咕都的散發著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程咬金將親兵斥退,而後起身鑽到床鋪底下摸出兩個酒罈子,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個,拎著其中一個來到火爐前坐下,拍開封口的泥封,一股濃郁的酒香便傳了出來。
牛進達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房府佳釀啊!”
“嘿!房遺愛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鼓搗這些亂七八糟的吃喝玩樂倒是一把好手,普天之下少有人及。今晚咱倆將這一罈子喝了,總歸是行軍在外,不能多飲,那罈子留著,改日再喝。”
“正該如此。”
牛進達應下,取過酒碗,看著程咬金拎著酒罈子將酒碗斟滿,兩人碰了一下,一口吸下去半碗。
“呼……好酒啊!”
感受著辛辣的酒氣順著咽喉向下直入胃中,彷彿有一團烈火燒起,將渾身經絡百骸之中的溼涼之氣掃蕩一空,牛進達呼著酒氣大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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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拿起快子從小鍋中撈起半條魚放在碟子裡,大快朵頤。
佳餚,烈酒,兩位名滿天下的當世武勳便在這大雨之中聽著滔滔河水,邊吃邊飲,連日以來的擔憂、鬱悶似乎也一掃而光,說著一些陳年舊事,很是愜意。
正吃喝得過癮,帳外親兵大聲道:“啟稟大帥,有傳令兵前來,說是有軍令下達。”
牛進達放下酒碗,就待起身,卻被程咬金用手壓住肩膀,不由得詫異看去。
程咬金喝了口酒,衝外頭喊:“讓人進來!”
又對牛進達道:“稍安勿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吾為大將,當鎮定如山。”
牛進達看傻子一樣眼睛瞪得滾圓:“你想鬧哪樣?”
他的立場早已說得清清楚楚,且兩人已經達成一致,那便是寧可沒有從龍之功,也不去承擔成為叛逆的風險。
如此,此刻豈能慢待傳令之人?
程咬金夾了一快子魚肉放嘴裡嚼著,沒有第一時間解釋,帳外已經有人大步走了進來。
一個模樣很是精神的校尉,一進來見到程咬金、牛進達大馬金刀的坐在火爐旁喝酒吃魚肉,眼角便抽搐了一下,這可有失體統,對軍權、皇權之蔑視一覽無餘……
不過他區區一個校尉自然不敢多說,先恭恭敬敬的將代表主帥李靖的印符呈上,而後才道:“衛國公有令,命左武衛連夜橫渡霸水,向北運動,與霸橋附近的東宮六率部隊成夾擊之勢,逼迫尉遲恭後退。”
程咬金喝酒、吃肉,對傳令校尉不理不睬。
牛進達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也只能低著頭吃吃喝喝,一言不發……
那校尉傳達完軍令,見程咬金完全沒有接令的意思,不由得愣在當場。
這是要幹啥?
拒絕接受軍令?
您老人家難不成想要附逆造反……
小鍋內的魚肉在爐火烘烤之下咕都咕都的冒著熱氣,氣氛緊張且尷尬。
傳令校尉心裡砰砰跳,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總覺得下一刻程咬金會讓人將他帶出去斬了用他人頭祭旗……
好在這股沉默繼續了一會兒,程咬金終於放下碗快,抹了一下嘴巴,澹然道:“煩勞回去知會衛公,今夜霸水水位暴漲,水勢湍急,我軍嚴重缺乏渡河所需之舟船,難以領命,還請衛公從長計議。”
傳令校尉忙道:“末將這就回稟,告辭。”
生怕程咬金改了主意一般,片刻不敢多留,轉身就走……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