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這才緊張的詢問:“到底發生何事?”
房俊上前,坐在太子身側的一張椅子上,將方才李淳風向他透露的話語一字不差的說了。
李承乾面色大變。
毋須疑問,只要太史局將星象異常的訊息傳出去,必將引發劇烈之震盪,屆時朝野上下風捲雲動,異變無數。
而作為“紫薇帝星”的人間具化,李二陛下得知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李承乾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李二陛下第一反應必然是——總有刁民想害朕……
帝星幻滅,預示著帝王隕落,有此異象必然是自己這個人間帝王遭遇不測,所以他必定展開大規模的行動來確保自己的安全,同時剪除一些潛在的威脅,無論明暗。
而當下時局,對於皇權最大的威脅恰恰就是他這個太子!
經由一場關隴發起的兵亂,東宮從傾覆之邊緣搖搖欲墜的站起,繼而於絕境之中反敗為勝,導致東宮實力暴增,已經隱隱威脅到皇權穩定。李二陛下為何易儲之心如此堅定?以往是覺得太子資質不夠,難以成為明君,如今則是東宮威脅太大,唯恐出現當年“玄武門之變”的舊事,李二陛下可不想還未嚥氣便被兒子造了反,逼著禪位幽居皇宮,除了褻玩宮女再無其他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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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緊張得直搓手,嘆氣道:“難道這老天也與孤作對?孤已經不爭不搶、任憑處置,只想著能夠儲存家眷子嗣,縱然一死亦無怨言。豈料天道無常,若父皇知曉這般天象變化,怎會坐以待斃?這東宮上下,怕是玉石俱焚矣!”
知父莫若子,李二陛下仁慈的時候的確大度雍容,可心狠的時候,那當真是六親不認。
攸關皇權社稷,兒子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還是一個即將被廢的太子……
房俊也有些無語,誰能想到驟然之間會出現這樣的事?
想了想,他說道:“李淳風雖然對太史局上下封口,但這樣的訊息是肯定瞞不了多久的,搞不好現在就已經洩露出去,只不過各方都在觀望而已。”
李承乾早已沒了主張:“那可如何是好?”
嘴上雖說願意一死,亦不願違背父親的皇命,可若能不死,又有誰願意去死呢?
房俊斟酌片刻,道:“殿下不妨向陛下上疏,以替文德皇后拜佛祈福之名義帶著家眷入駐大慈恩寺,且閉門修禪百日,不見外客、不沾塵俗。一旦局勢有變,可自密道離開長安,微臣派人於城外接應,直赴河西。”
當初大慈恩寺修建之時,大部分由吳王李恪主持,似這等天潢貴胄雖然距離皇權巔峰甚近,但危險也無處不在,動輒有性命之虞,所謂“狡兔三窟”,但凡有機會便會修建密道以為緊急之時所用。
這長安城巍巍煌煌,但底下自前朝而起時至今日修建的密道簡直不知凡幾,早已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
李恪趕赴新羅之前,早已將幾條密道的入口告知房俊,房俊也曾派人前往,確認通行無誤。
李承乾頹然道:“縱然如此又有何用?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好不如干脆一杯鴆酒飲盡,將這些煩惱統統拋卻。”
話雖如此,卻並未拒絕房俊的提議。
螻蟻尚且有好生之德,不到萬不得已,誰又能輕言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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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日天氣放晴,肆虐關中的水患得以緩解,京兆府在各衙門的配合之下努力救災,已經安置災民數萬,雖然耗費錢糧人力無數,但終歸是安撫住災民的情緒,使得災情露出曙光。
這日李二陛下在書房之中處置公文奏疏,待到累得手腕發酸,正好李君羨求見,遂丟下毛筆,讓人沏了一壺茶,將李君羨叫進來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