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心才是。獨孤家乃關隴一脈,與諸位同氣連枝,自當共同進退、誓同生死。”
他哪裡願意與關隴同生共死?若有得選,他甚至早就脫離關隴門閥自立門戶,再不跟這幫利慾薰心之輩攪混水。長孫無忌起兵之初,他是關隴勳貴當中態度最堅定予以旁觀之人,然而被長孫無忌的威逼利誘,卻是不得不摻合到一起,一步一步走到生死邊緣。
可惜事已至此,這個時候他若是還如以往那般想要退出,只怕下一刻長孫無忌便能派兵充入獨孤家府邸,將獨孤家上上下下殺個乾淨。
“長孫陰人”不僅“陰”,而且“狠”……
宇文士及自然是站在長孫無忌這一邊的,“沃野鎮私軍”的覆滅,將他心中最後那一絲超越長孫無忌成為關隴領袖的野望給生生撲滅。
“輔機到底有何打算,不妨明言,吾全力支援。”
長孫無忌頷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氣,緩緩道:“之所以將諸位召集而來,是想要徵詢諸位之意見,眼下非生即死,毫無僥倖可言,吾決定盡起關隴之全力,無所保留,決死一戰!”
三人先是愣了一下,待到明白長孫無忌的意思,忍不住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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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前,長孫無忌也曾說過要“決一死戰”,但很明顯,眼前這一句“決死一戰”卻又不同。
只觀其語氣、神態,便知道這一次的“決死一戰”,是要發動關隴上下所有的力量,毫無保留的猛攻太極宮,不僅僅是各家最後的家兵死士,乃至於族中子弟,若有需要,便是他們四個也得披戴盔甲、提刀上陣。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非生、即死!
獨孤覽忍著心中震撼,嚥了口唾沫,遲疑道:“輔機……何至於此?”
眼下這場兵變,即便徹底失敗,關隴門閥就此一蹶不振,但也不至於傳承斷絕、斷子絕孫。說到底,這貞觀一朝乃是關隴門閥協助李二陛下逆而篡取,付出無數子弟的性命、耗費數之不盡的錢帛糧秣才打下來的,就算太子將來順利登基,對關隴門閥恨之入骨,卻也不得不顧念關隴門閥當年的功勳。
況且,太子也不似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做不出斬盡殺絕之事。
可若是當真依著長孫無忌的意思,各家無所保留捨生忘死,那麼一旦戰敗,就只能是闔族死絕、血脈盡斷之結局……
犯得著這麼拼麼?
令狐德棻也緊蹙著眉毛,攏在袖子裡的雙手微微顫抖,面上竭力保持平靜,附和道:“雖然局勢不利,但若是拼上家族傳承,非是明智之舉。”
現在若是敗了,頂天關隴門閥受到無盡之打壓,子孫數十年內難以覬覦中樞權力,甚至從此泯然眾人,再不復祖先之榮耀。
可說到底,血脈還在,子孫後裔還能一輩一輩的傳承下去,他們這些人還能在死後享受子孫供奉之血食,逢年過節的還有一炷香火……但若是依著長孫無忌,就極有可能一敗塗地、自私斷絕。
風險太大了,他不願意承擔。
長孫無忌面色不變,看向宇文士及。
作為關隴門閥當中實力僅次於長孫家的存在,即便“沃野鎮私軍”全軍覆滅,宇文家的實力也絕非獨孤家、令狐家可堪比擬,所以他並不太在乎令狐德棻與獨孤覽的態度,但不能不對宇文士及予以重視。
令狐家、獨孤家都可以退出,但宇文家不行。
宇文士及面露苦笑,心中權衡再三,抬起頭想要說什麼,但是碰觸到長孫無忌的目光之後,心底一顫,話到嘴邊卻又變了:“吾先前便已經說了,宇文家以長孫家馬首是瞻,共同進退,生死與共。”
他看得出長孫無忌眼底極力隱藏卻怎麼也藏不住的暴虐,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