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又有什麼意義?
渡過眼前的危機,好好經營大唐,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只不過眼下大戰將起、烽煙滾滾,他這個太子卻也只能困居於內重門裡這一方天地,看著李靖與房俊一內一外與叛軍殊死奮戰,半點忙也幫不上。
悶坐一會兒,李承乾忽然問道:“長孫衝眼下如何?”
當初長孫衝奉父命潛回長安主持策劃兵變事宜,卻事發被“百騎司”擒獲,一直關押至今,李承乾根本沒時間理會他,此刻心潮起伏感慨萬千,便忽然想起了這個與他糾纏頗深之人。
他無心之失害得長孫衝遭受重創不能人道,長孫衝處心積慮予以報復,導致他墜馬負傷瘸了一條腿……孰是孰非,一言難盡。
李君羨道:“一直在牢中關押,未曾動刑,三餐供應,只不過整個人頹廢喪氣,時不時在牢中發瘋,精神上似乎有些問題。”
李承乾再嘆一聲。
……
內重門乃是宿衛玄武門的北衙禁軍駐地,軍隊所在,自然少不了懲戒、關押違法、違紀兵卒的牢獄。牢獄位於內重門與玄武門之間的夾角地帶,北側便是高大巍峨的玄武門城樓,南邊是一排排兵舍,環境陰暗逼仄。
進入牢獄,一股黴氣更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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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李君羨身後的李承乾蹙眉,忍受著難聞的氣味,走到最裡邊一間牢房,從矮小牢門上一個長寬各只有半尺的“窗戶”向裡望去,便見到一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仰躺在稻草上,身上戴滿了各種各樣的鐐銬、枷鎖。
李承乾收回目光,想了想,道:“把門開啟。”
李君羨吩咐獄卒上前將牢門開啟。
李承乾抬腳往裡走,李君羨跟隨在後……
李承乾止住腳步,淡淡道:“孤一人進去,有些話與他說說,你們守在外頭即可。”
獄卒與禁衛面面相覷,甚是為難。
李君羨趕緊上前攔住,勸道:“殿下萬乘金身,坐不垂堂,何需冒此風險?”
李承乾擺擺手:“此人身背重枷,怕是起立坐臥都費勁,手足皆有鐐銬,如何傷得了孤?你們不必擔心,不會有事。”
諸人不敢再勸,只得守在門口,任由李承乾入內,既不敢偷聽李承乾與長孫衝的談話,又得時刻關注著李承乾的安全情況……
牢獄處於極為陰暗逼仄之處,這間牢房又在牢獄的最深處,潮溼陰暗、黴氣遍佈,其狀況之糟糕可想而知……
李承乾忍著不適,抬腳進入,稻草堆上的犯人一動不動,對於牢房裡多了個人毫無反應,若非胸膛微微起伏,幾乎等同於死人。
看著蓬頭垢面的犯人,李承乾沉聲道:“表兄,如今尚好?”
躺著的犯人終於動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等地方還會有人來探望他……他緩緩抬起手,撥開覆在臉上生滿蝨子的亂髮,滿滿扭過頭,正好與李承乾四目相對,兩人都楞了一下。
李承乾簡直不敢相信這邋遢骯髒、渾身生滿膿瘡的犯人便是當初玉樹臨風、光彩煜煜的“長安第一世家子”長孫衝。
然後……
“啊!”
長孫衝驟然發出一聲近乎於淒厲的短促尖叫,整個人猛地自稻草堆上躍起,似乎想要衝到李承乾面前,但他身上的枷鎖太過沉重,手腳更被鐐銬禁錮,奮盡全身力氣非但未能躍起,反而手足失衡,一頭載盡稻草堆裡。
“殿下!”
“大膽人犯,找死不成!”
門外李君羨等人被長孫衝淒厲的叫聲嚇得魂飛魄散,一擁而入,待見到長孫衝腦袋栽進稻草堆裡,並未對李承乾造成任何傷害,這才鬆了口氣。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