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雄才偉略,生下的孩子幾乎各個都是人傑,李承乾雖然一直不被太宗皇帝看好,但自幼由文德皇后撫育,經天下名師教誨,本人亦是聰慧,除去性格上的弱點之外,資質絕對不差。
這樣一位皇帝,曾遭受太宗皇帝的不信任,不知多少文武大臣對其質疑,等到他坐穩皇位之後豈能一切照舊、蕭規曹隨?必然要做出一些事情來彰顯自己的政治主張,並且以絕對的成績向世人宣告他是個合格的皇帝。
所以推行“新政”幾乎是必然對。
而無論“新政”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天下各地的門閥都會是最大的絆腳石,關隴門閥首當其衝……
新仇舊怨堆積一處,豈能有關隴門閥的退路?
如此,倒也能理解宇文士及悍然反叛投奔晉王麾下,併為其鞍前馬後、四處奔走……
茶水有些涼,殷秦州將杯中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杯,緩緩道:“你們就算逼著我起兵橫渡渭水逼近玄武門,其結果最終也極大可能失敗。”
竇襲不以為然:“房俊的確算是近十年來朝野上下最為傑出的人物,並且戰功赫赫從無敗績,但右屯衛經由李大亮的策反產生內鬥,實力大損,又與左屯衛惡戰一場,戰力還能存留幾分?眼下既要強攻玄武門,還要防備宮裡的李道宗,根本就是分身乏術,就算他三頭六臂,也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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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潰左屯衛的時候,房俊可是動用了火器的。”
殷秦州提醒了一句。
時至今日,火器之威力早已天下皆知,裝備火器的大唐軍隊橫行天下、舉世無敵,而火器最初便是由右屯衛全數裝備,也使得右屯衛從一直解散重組的部隊一躍成為大唐十六衛當中戰力第一等的存在。
裝備了火器的右屯衛,普天之下誰人敢言必勝?
竇襲擺擺手,沉穩道:“不必擔憂,之前關隴早已對鑄造局深入探查過,其產量尚未恢復至原先的一成,且只能生產一些震天雷、火藥,對於火槍、火炮之復產尚需時日,所以眼下右屯衛就算有火槍,卻也眼中缺乏彈丸火藥,與燒火棍何異?況且你此番渡河,也不必徹底擊潰右屯衛,只需堅持兩日,關中局勢必然劇變,到時候自會有人前來增援。”
殷秦州想了想,明白了竇襲的意思。
攻打右屯衛、逼近玄武門只是一個態勢,未必就需要左侯衛正面擊潰右屯衛。之前所有人都對直接起兵參戰有所牴觸,因為必須承受太大的風險,失敗的後果是誰也不能承擔的。
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關中各地的駐軍、門閥如今互不信任,一旦有人第一個上固然勇敢,其餘人未必跟隨,甚至有可能站在陛下那邊對這個“勇士”群起而攻之……
現在竇襲就是要殷秦州去做這個“勇士”,第一個對玄武門、對陛下發起攻擊。
而且竇襲確信,其餘關中各地駐軍、門閥會群起而響應,緊隨其後蜂擁而至。
到那個時候,區區右屯衛何足掛齒?
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將其湮沒……
所以現在的問題在於殷秦州能否在右屯衛的反擊之下堅持到各地軍隊前來增援?
但無論如何,好像的確多了幾分勝算。
竇襲見他神情略有緩和,自己心神也鬆懈幾分,他還真就害怕殷秦州畏敵怯戰寧肯與關隴徹底決裂也不肯率軍渡河,難道到那個時候關隴當真與殷秦州開戰?
極盡關隴之力的確可以將醴泉殷家徹底碾為齏粉,但在同時遭遇陛下打壓、針對之下,關隴也將耗盡最後一絲元氣,怕是想要留下血嗣都無可能。
所以他此番作為,可謂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