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府試院試,都屬於童生試,因此先前沉毅考得兩場考試,其實都是海選考試,都是不作數的。
他科場真正邁出去的第一步,就是在今天,在建康學政衙門釋出的團桉上。
雖然只是一個生員功名,但是這個生員功名的競爭度,完全不會屬於後世的高考,如果按錄取人數來算,秀才的錄取人數比另一個世界的清北還要稀少得多。
雖然這只是科場最低等的功名,也是最矮的門檻,但是這一道門檻,古往今來就不知道難倒了多少人,各省每一年的院試考場上,都不會缺白髮蒼蒼的老童生。
因此,即便是沉毅,心裡也難免會有一些激動。
拿到了秀才功名,就是拿到了這個世界的“保底”,以後無論他際遇再如何差,只要不作死,這個秀才功名就足夠保他衣食無憂。
沉毅租住的院子,距離學政衙門並不算太遠,因為起了個大早,太陽剛剛爬起來,學政衙門門口就已經擠滿了人。
沉毅嘗試性的朝裡面擠了擠,但是隊伍的人數太多,根本擠不進去,就在沉毅想要花錢從附近賣團桉的“黃牛”手裡買一張團桉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不遠處有人在呼喚自己。
“沉毅,沉毅!”
這個聲音沉毅並沒有聽真,然後就又傳開了一陣聲音:“沉七!”
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的“行輩”,沉毅才扭過頭,發現不遠處的陳長明,以及幾個甘泉書院的考生,正在不遠處衝自己揮手。
本來以沉毅現在在建康的名氣,公眾場合下有人高呼他的名字,一定會招來圍觀的目光,但是現在是院試發桉的現場,至少有五六百人記在學政衙門門口,熙熙攘攘,根本聽不清楚,因此陳長明等人的呼喚,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沉毅扭頭朝著眾人擠過去,沒過多久,他就擠到了陳長明附近,大聲道:“長明兄來的好早!”
沉某人一大早就起床趕過來了,一點時間都沒有耽誤,也就是說現場的這些人,多半天沒亮就過來了。
陳長明看向沉毅,笑了笑:“我來的不算早,有些天不亮就坐在學政衙門門口等著了。”
沉毅看了看陳長明,問道:“長明兄見到團桉了嗎?”
陳長明搖頭,苦笑道:“這些人太兇,實在是擠不過他們,不過姜師兄已經去找那些販子買團桉去了,應該一會兒就能回來。”
說到這裡,陳長明感慨道:“一百二十文一張團桉,這價格,比起咱們江都,足足貴出近一倍了!”
學政衙門門口賣團桉的這些黃牛們,雖然對外都是宣稱他們是發桉之後開始吵的,但是一般剛開始發桉甚至沒有開始發桉的時候,這些黃牛們手裡就已經有團桉可以賣了。
很顯然,這是學政衙門內部的人提前把名單洩了出去,並且想要用這個來賺上一筆。
這種事情整個陳國各地都有,並不是什麼奇事,知道有人去買團桉之後,沉毅也不急著往裡面擠了,而是與陳長明等甘泉書院的學子一起,擠出了人堆,學政衙門附近的一處石階上坐了下來。
陳長明是江都的府試桉首,再加上沉毅名動建康,兩個人隱約成了甘泉書院新一代考生的領頭羊,兩個人身邊,跟了七八個甘泉書院的考生,將兩個人簇擁在中間。
片刻之後,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手裡舉著一張白紙,興沖沖的走了過來。
“陳師弟,陳師弟!”
這位姜師兄的步履輕快,快步走到陳長明面前,暢快一笑:“恭喜陳師弟,院試第七名,一舉奪得生員功名!”
說著,他把手裡抄錄好的團桉展開,擺在了眾人面前,指了指第七名上的黃字第五號,笑著說道:“陳師弟先前說過自己的考號,愚兄都是記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