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威怔了怔,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他微微低頭,喃喃道:“是了…”
“有時候問起他的家鄉,他只說是從湖廣一帶行商到浙江的,每次都是語焉不詳…”
薛威與常烈是比較熟悉的,兩個人私下裡還喝過酒,不然常烈也不能學會薛威說話。
沈老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道:“趁著先鋒軍還沒有到,有一件事,你幫我去辦了。”
薛威立刻抱拳,開口道:“沈公吩咐。”
“常烈臨死前說了,上一次我中軍帳有人給齊人放響箭煙花傳信,是他放的。”
“後來我派人追查這件事。”
說到這裡,沈老爺臉色有些難看:“常烈就是去追查的人之一,他殺了我一個護衛,將身上剩下的響箭塞到了那人懷裡。”
“這兩天我看了記錄,死在他手裡的那人,叫張贇。”
“也就是說,當初常烈栽贓,我們冤枉了他。”
“而且,這件事應該傳到他的家鄉去了,多半會波及到他的家裡人。”
“等會我給你寫一份手令,蓋上我的章,你派人去一趟他的家鄉,找到當地衙門,替他平反昭雪,妥善安排他的家裡人。”
“撫卹之類的,也補償給他家裡人。”
說到這裡,沈毅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私人再出五百兩銀子,補償給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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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威低頭。
“屬下遵命!”
沈老爺閉上眼睛,默默說道:“別的就沒有什麼事情了,河南很快就會打起來,先鋒軍儘快配合上。”
“等齊人的兵力被陷在河南。”
說到這裡,年輕的沈侯爺睜開眼睛,目光之中殺氣畢露。
“便是我出這口惡氣的時候了。”
………………
二月初,燕都城裡。
一個訊息,在燕都城裡不脛而走。
南陳北伐軍的統帥之一,靖安侯沈毅,在宿州被刺客刺傷,而且傷勢頗重,已經在宿州養傷十天了,而且十天時間,從來沒有出過宅邸。
不少人說,這一次刺殺,要了他半條命。
這個訊息是怎麼來的呢?
自然是從宿州傳來的。
有人的親戚在宿州做生意,據說當天宿州就被封鎖了城門,一連幾天,禁止任何人進出。
還有人神神秘秘的說,動手的是沈侯爺的身邊人,如果不是那沈侯爺提前有防備,這一次一定死在宿州了。
種種傳聞,有鼻子有眼的,在燕都城裡醞釀發酵。
而事實上,內衛雖然在燕都裡放了訊息,但是他們訊息放的很剋制,只在燕都城裡說沈毅遇刺傷重。
至於沈毅提前有防備這件事,是燕都人自己在吹牛的時候,腦補出來的。
為什麼會有這種腦補呢?
因為大家吹牛的時候,都會自己猜測。
正巧上個月,燕都城裡到處在傳,原先的朝廷寵臣周元朗,在山東的時候,跟那靖安侯爺有過通訊。
在燕都稍稍有些人脈,耳目通靈一些的人都知道,從昭武元年到昭武二年年底,這兩年時間,清淨司到底是誰在管著!
正是周元朗!
也就是說,周元朗身為清淨司的司正,拿到清淨司的絕密情報非常容易。
如果他跟沈毅勾結過,給沈毅提醒,似乎也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因為太過合理,這個“結論”很快被這些皇城根底下的百姓們“推測”了出來。
甚至,正因為是他們自己推測出來的,所以才更加讓他們打心眼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