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裡。
一身青衣的周元朗,陰沉著臉,從城外回來。
同樣在城裡的圖遠,將他迎進了府衙裡,還沒有等落座,便問道:“先生,那凌肅怎麼說?”
周元朗坐了下來,低頭喝了口茶水,臉色陰沉。
“滑不溜手!”
他憤恨不已的說出這兩個字之後,狠狠拍了拍桌子,沉聲道:“本以為,他既然同意跟我見面,這件事十成裡就差不多成了個七八成了,但是沒想到,這姓凌的,一屆武夫,心眼子竟然也多的很,既然讓我抓不到把柄。”
說罷,他把跟凌肅溝通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然後沉聲道:“這種事關國戰的大事,絕不能只憑借他凌肅幾句話,便全然信他。”
他看向圖遠,沉聲道:“我的意思是,這個所謂的合作,就此作罷。”
“咱們把今天跟凌肅見面的內容,寫成文書,送到沈七那裡去。”
“能挑撥他們二人自然極好,挑撥不了也就這麼算了,山東戰場該怎麼打還怎麼打。”
“眼見就要入夏了,再拖個半年,南陳應該就不太打得動了。”
圖遠摸著下巴,認真考慮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先生,如果這凌肅輕而易舉的就被先生說動,倒向咱們,這其中才有些問題,他現在這樣小心謹慎,反而有幾分像是真的了。”
周元朗微微皺眉:“大將軍的意思是,咱們應該信他?”
“信他談不上。”
圖遠輕聲道:“他既然肯來見先生,不管他嘴裡怎麼說,都一定是要承擔一些風險的,既然他願意承擔被沈七懷疑的風險來見先生,其人內心裡,一定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咱們仍然可以尋求跟他的合作。”
圖大將軍輕聲道:“不過,不能按著他的節奏來,而是應該按照我們自己的節奏來。”
周元朗摸了摸下巴,抬頭看向圖遠。
圖大將軍微笑道:“按照先生所說,這凌肅所求,沒有別的,無非是軍功二字。”
“他想讓咱們在東昌府戰場放水,最好把聊城也讓給他,從而讓他在沈七那裡立功勞。”
“東昌府戰場事關重大,自然不可能說讓給他,就讓給他了。”
“不過,我以為,咱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逼一逼他。”
周元朗若有所思,忽然明白過來,輕聲道:“大將軍的意思是,在東昌府用重兵。”
“是。”
圖遠輕聲道:“山東戰場到現在,沈七的佈置已經很明顯了,是分散兵力的同時,爭取各路都能佔優。”
“他的想法是,兵分三路,奪取山東除濟南府之外的其他五府,到下半年,三路軍經歷一年戰事之後,不僅兵強馬壯,還會對濟南府行成包圍之勢,再圍攻濟南府。”
“如果,咱們在東昌府用重兵,把凌肅給趕出東昌府,甚至大敗凌肅所部幾次,那麼不僅沈七的妄想會落空,凌肅此人,在淮安軍內部,也將會面臨巨大壓力!”
圖遠輕聲道:“到時候,說不定他會主動追尋跟咱們合作!”
周元朗皺眉道:“想要在東昌府實現大勝,恐怕…”
“需要五萬,乃至於更多的兵力,才有可能。”
淮安軍在劃分三軍的時候,總人數是十萬人出頭,其中先鋒軍人數最少,最開始只有兩萬多人。
也就是說,左右兩軍分到的兵力,是整整四萬人!
這個兵力規模,在洪德十三年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整個淮安軍的兵力了。
甚至比整個淮安軍還要多一些。
撇開淮安軍這個整體不談,這左右兩軍,自身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要知道,現在正在攻青州府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