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的官員到江都買糧,以朝廷的收購價,戶部的五萬兩銀子,帶走了江都近二十萬石糧食,這幾年沉毅在林生身上的花銷,遠不止五萬兩銀子,只今年上半年時間,沉老爺就在林生身上,砸了近二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林生苦笑道:“司正,今年糧食比往年貴了一些,米價漲了。”
“再有就是,您給屬下的錢,屬下大半都送給那姓潘的了。”
他無奈道:“不然,沒有辦法短時間內跟知州衙門攀上關係,更不要說將潘茂的外甥女娶回家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開口說道:“不過據屬下所知,潘茂還沒有來得及把錢送出去,司正您佔了徐州之後,這筆錢應該能拿回來不少。”
沉毅摸了摸下巴,在心理默默算賬。
見沉毅低頭不語,林生開口道:“司正,屬下算過,淮安軍最多也就五萬人,這些糧食夠淮安軍吃個兩年的了!”
沉毅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徐州城裡的百姓,就不管了?”
在這個時代,一石糧食是一百五十斤,二十萬石,差不多是三千萬斤糧食。
聽起來已經非常多了。
如果只給淮安軍分,每個人可以分到六百斤糧食,吃個一兩年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徐州是個大城,城裡常駐人口差不多二十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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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守城,一定是要守很長時間的,時間一長,就不得不管這些百姓的吃喝。
不然,城裡開始餓死人的時候,便會亂象橫生。
將來哪怕收復了徐州,也不得人心。
林生支支吾吾,沒有說話了。
“罷了,先不考慮這個。”
沉老爺伸了個懶腰,開口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搞到這些糧食,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如果不是潘茂利令智昏,他早該覺得你買這麼多糧食不對勁。”
二十萬石,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實在是太多了。
事實上,前些年大陳戶部去江都收糧的時候,收走的二十萬石糧食,幾乎就是江都所有糧商大半的庫存了。
而“沉平”剛進入糧行這個產業,就一下子買這麼多糧食,顯然不合理。
林生笑著說道:“他不是昏了頭,他精明得很,屬下跟他說,售糧所得的八成收益都歸他,他這幾個月,尤其是最近這一個月,常常催著我去買糧食。”
“正因為有潘茂這個知州在,所以這些糧食才相對合理。”
林生回答道:“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徐州知州衙門,在採買糧食。”
說到這裡,林生頓了頓,突然開口說道:“司正,屬下有個主意。”
沉毅看了看他。
“你說。”
林生低頭道:“按照司正您的說法,咱們明天便能夠佔領徐州,把徐州守軍趕出去,司正您可能不知道,這北齊朝廷,稱呼咱們大陳王師為“南匪”,或者“南賊”,不少徐州百姓畏我王師如虎。”
“明日趕徐州守軍出去,或者剿滅了徐州守軍之後,沉公可以放開城門一段時間,允許百姓出城,或許會有近半甚至大半徐州百姓出逃。”
“這樣…”
他微微低頭道:“咱們的糧食壓力就驟減了。”
沉毅摸了摸下巴,認真考慮了一番。
“這個法子,我要好好想想。”
就這些,兩個年齡相彷的同齡人,坐在城樓上,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商量徐州城未來一段時間的命運。
時間一點點過去。
很快,天光大亮。
等到太陽緩緩升起,有些燻紅的朝陽照在沉毅臉上的時候,徐州城下,一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