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朝著徐州進發的徵南軍,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趙涿,微笑道:“趙兄到徐州,也有好幾天時間了,如今四個城門都去了一遍,感覺如何?”
此時趙涿到達徐州,已經有五天左右,沉毅並沒有給他安排差事,而是讓他在四個城門到處看一看,瞭解瞭解徐州城的情況。
趙涿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頭道:“沉侍郎,下官想不明白,齊人現在的兵力,攻下徐州的可能性不大,為什麼還要這樣強攻。”
他皺眉道:“這已經是完全不顧將士性命的打法了。”
沉老爺面色平靜,微笑道:“先前我也不是很明白,不過現在大概想通了。”
“北齊徵南軍換將,這些徵南軍對於那個新任主將圖遠來說,不過是一個個數字,死多少人,都不怎麼被他放在心裡。”
說到這裡,沉毅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瞞趙兄,齊人的援兵已經在路上了,估計五六天時間,就能統統到達徐州城下。”
“那時,徐州城外,會有近二十萬齊軍。”
沉老爺看向趙涿,笑呵呵的說道:“現在,我淮安軍還可以進退自如,到了那個時候,就只能固守徐州,很難出得去了。”
“那個時候…”
沉毅看著趙涿的表情,澹澹的說道:“說不定還需要趙大將軍與趙兄你搭把手。”
聽到這句話,趙涿明白了沉毅把自己叫過來的用意所在,他想了一會兒,微微低頭道:“沉侍郎奉詔節制淮河水師,只要有將令,淮河水師自然會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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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笑著說道:“沒有趙大將軍點頭,莫說是我的將令,便是朝廷的聖旨,恐怕也調不動淮河水師。”
趙涿抬頭看了看沉毅,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來了一句:“沉侍郎,家父此時,應該已經在建康了。”
“以後的淮河水師,未必就是家父說了算。”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將來淮河水師與沉侍郎之間,在有什麼齟齬,沉侍郎可不能記在我們父子頭上了。”
聽到他這句話,沉毅先是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頭:“趙侯爺,去建康了?”
趙涿低頭道:“沉侍郎手底下,不是有邸報司麼?據說已經到了神通廣大的地步,邸報司一查,自然就清楚了。”
沉老爺揹著手,看著趙涿,微笑道:“趙兄想挑撥我與陛下之間的關係。”
“不敢。”
趙涿微微低頭,開口道:“陛下寵信沉侍郎,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也不是末將能挑撥得動的。”
“只要沉侍郎您北伐順利,陛下一定會全力支援淮安軍,這沒有任何問題。”
沉毅看著趙涿,眯了眯眼睛。
趙涿話外之意很明顯,意思是一旦淮安軍北伐失利,他沉毅可能就會失寵了。
而趙家,說不定就能從禍事之中跳脫出來,置之死地而後生。
沉老爺聞言,笑了笑:“趙兄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
“我只是江都府一個書生,北伐或者不北伐,於我都沒有太大意義,我是兩榜進士,實在不行,到地方上去做不了知府,做個知縣怎麼也綽綽有餘。”
“我雖然想要北伐,但是最想北伐的,絕不是我沉某人。”
沉老爺揹著手,飄然遠去。
“你們趙家,正是沒有看清這一點,才至今日之窘境…”
…………
數日之後,徵南軍開始往後收縮,基本上全面停止了對徐州城的進攻。
沉毅重新來到東門上,用千里鏡看著遠處的齊人營地。
蘇定站在他身後,緩緩放下手裡的千里鏡,然後看向沉毅,開口道:“沉公,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