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還是離開了建康。
這一路上,因為心情不是太好,他都沒有再怎麼說話。
只是,因為太子殿下隨行,幾乎沒有辦法騎馬本快行,因此沿途的官府衙門,幾乎處處招待,就差給太子殿下修建寢宮了。
不過,太子李容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麼高人指點,這一路上相當的安分,甚至沒有再自作主張什麼事情,事事向沈毅請示。
唯一讓沈毅不太滿意的是,這位太子殿下可能自小嬌生慣養,身體素質實在不是很好,每天趕路時間一長,他就有些吃不住了,叫苦連天,沈毅沒有辦法,也只能原地停下來休息。
一轉眼,半個月時間過去,原本這個時候,沈毅至少已經出了山東,進入北直隸境地了,而這一回,他還在濟南府境內。
山東的官員,譬如山東巡撫,布政使,還有濟南府的官員,都在官道上客客氣氣的迎接,一路將眾人迎進了濟南城。
進了濟南城之後,沈老爺一行人被山東巡撫譚大有請著,到了一處已經提前收拾出來的園子裡落腳,等到眾人都進了園子之後,這位譚撫臺請太子殿下與沈毅二人,進了正堂落座奉茶。
滿上茶水之後,譚撫臺滿臉笑容,微微欠著身子,開口道:“太子殿下,太保,這濟南府不比建康,下官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請您二位務必直言…”
太子殿下沒有說話,低頭喝了口茶水之後,扭頭看著沈毅。
而這一幕,被譚撫臺看在眼裡,小心臟都忍不住跟著噗噗跳動。
這位沈侯爺…也太…太厲害了…
沈老爺看了一眼茶水,並沒有急著喝,而是緩緩說道:“譚撫臺,這山東巡撫,沈某也做過不少年,如今的濟南府,比起當年的濟南府,要繁榮不少,譚撫臺治理有方。”
“豈敢,豈敢。”
譚大人連忙低頭道:“當年太保復土之後,自然百廢待興,下官接手山東的時候,山東與南方諸省已經沒有什麼分別,要說治理有方,也是太保您老人家的功勞…”
沈老爺笑了笑,開口吩咐道:“這一趟,太子殿下是奉聖命北上巡邊,主要是先把北邊的差事辦好,至於接待的事情,則不必麻煩譚大人。”
“我們在濟南府住兩天就走。”
譚撫臺擠出了一個笑容:“太保,您看是不是多留兩天,讓下官對太子殿下儘儘孝心…”
沈老爺不再說話,只是低頭喝茶。
李容看了看沈毅的表情,然後連忙說道:“譚大人,孤這一次北上,有要緊的事情,不便多留。”
譚撫臺扭頭看向太子,再一次低頭問道:“殿下,臣在城中設宴,您今天晚上,務必賞光,讓臣孝敬孝敬您…”
這一次,沈毅依舊沒有說話。
太子殿下看不到沈毅臉上的表情,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推拒道:“不必了,孤與沈…沈侯爺隨便吃幾頓就是了。”
譚撫臺又邀請的數次,太子殿下始終不為所動,最後只能帶著一眾山東官員離開。
等他們離開之後,太子看向沈毅,開口道:“叔父,侄兒方才…”
“沒有說錯話罷?”
“沒有。”
沈毅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開口道:“殿下已經應對的很好了,再往北邊去,一路上的大小官員,就都由殿下來應對,臣在一旁就只看不說了。”
“殿下只要記住一點。”
沈老爺緩緩說道:“如今殿下,是大陳的儲君,將來的天子,這一路上的官員,都是李家的臣子,殿下要維繫住儲君的威嚴。”
“尤其是跟那些封疆大吏說話的時候,不能露怯,要始終記住…”
沈毅低聲道:“是他們怕你。”
李容連忙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