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必須要一鼓作氣。
所以,要水陸並進。
國戰這種級別的戰事,內陸水運不太現實,但是如果佔據了登州府這種海口,那麼將來就有機會,從海上分出一路軍,直搗燕都。
當然了,這還只是沈毅的一個構想。
但是,齊人水師薄弱,是不爭的事實,很難在海上阻截大陳的水師。
將來,未嘗不能成為一股奇兵。
薛威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是其實並不是蠢人,反而有些時候,他心思是比較通透的,聽到沈毅這句話,他幾乎立刻會意,微微低頭道:“沈公您放心,只要蘇將軍那裡,能擋住濟南府的齊人,年底之前,末將一定取下登州府。”
沈老爺啞然一笑:“你倒是滑頭。”
“按照原來咱們的商量,年底之前要把山東這場大仗打完的。”
薛威想了想,抬頭看了看沈毅,然後搖頭道:“沈公,水師總要裡說過,打仗是最急不得的,越急越容易出錯。”
“趙崇大將軍說,欲速則不達。”
沈老爺瞥了他一眼,笑罵道:“這哪裡是趙大將軍說的?這是夫子說的。”
薛威撓了撓頭,問道:“是哪一個夫子?曲阜廟裡供的那個嗎?”
“天底下教書育人,德高望重的,都可以稱之為夫子,但若是不是面對面,遙稱的時候,往往前面要帶上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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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沈老爺正色道。
“不帶姓氏的夫子,便只有那麼一位。”
薛威點了點頭,默默記在心裡,低頭道:“末將明白了。”
他對著沈毅咧嘴一笑,低頭抱拳:“沈公,您在兗州保重安全,等著末將的好訊息。”
沈老爺想了想,拱手道:“你也保重安全。”
見沈毅弓手的動作,薛威嚇了一跳,連忙就要給沈毅磕頭還禮,沈毅一把攙扶住他,笑著說道:“咱們年紀相仿,又相識多年,以友人之禮送別,也是應該的。”
“末將,豈敢…”
薛威眼眶發紅,對著沈毅再一次低頭行禮,然後大踏步轉身離開。
沈老爺目送著他的背影,等薛威翻身上馬,沈老爺眯著眼睛出神了許久,最後才揹著手,轉身朝著兗州府走去。
兗州城門口,張簡正在等著沈毅,見沈毅說完了話,他也笑著上前,開口道:“子恆麾下這位薛將軍,作戰勇猛不說,難得有一份赤子之心,著實難得。”
他感慨道:“當初子恆去東南,我原以為只是去剿滅倭寇,不曾想竟淘到這麼許多寶貝。”
沈毅兩隻手攏在袖子裡,笑著說道:“古人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神州人傑地靈,寶貝多的很,只看有沒有人慧眼識珠。”
說到這裡,沈毅回頭看了看薛威離開的方向,心裡也有些感慨:“說來師兄不信,這薛威剛進抗倭軍的時候,不說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短短几年,不能說通曉文字,至少可以讀寫無礙了。”
張簡聞言,有些詫異。
他也回頭看了看薛威離開的方向,輕聲道:“尋常童子到這種程度,也需要好幾年時間,成人不似童子,記學問更難,看來…”
他驚歎道:“看來,這位薛將軍,背地裡下了大功夫。”
“可不是?”
沈老爺啞然失笑:“他在廣州,任廣州衛指揮使的時候,納了兩個會讀書識字的妾室,教他讀書認字。”
“說不定在洞房裡,都在一個字一個字辨認。”
張簡“嘖”了一聲。
“如此恆心毅力,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