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只帶了十幾個隨從,騎快馬趕回了徐州。
徐州城裡,並不是沒有淮安軍了,當初沈毅領兵離開徐州北上的時候,為了維繫徐州城的秩序,以及徐州城治下州縣的秩序,在徐州留了兩個千戶營,交給知府衙門調動,以免有人在徐州後方搞事情。
當然了,能夠被留在後方,就說明這兩個千戶營,不是什麼精銳。
但是兩個千戶營,在一個府城附近,已經可以算得上比較強大的力量了。
沈毅回到徐州之後,第一時間接掌了這兩個千戶營,並且開始新一輪的清理。
朱裡真人,在徐州已經七十年了,勢力難免盤根錯節,原先的淮安軍佔領一個地方之後,並沒有完全的將朱裡真勢力一棒子打死,因為一些原先投靠朱裡真的漢人,他本身就是牆頭草,屬於可以爭取的力量。
為了將來北伐的順暢,不至於被北邊所有勢力抵制,沈毅原先的方案非常溫和,除了朱裡真人以及跟朱裡真人有直接關係的人之外,其他人沈毅都沒有怎麼動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皇帝要來,第一個落腳的地方就是徐州,那麼沈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徐州先給打掃乾淨,再有就是做好一切應該做的預案。
比如說,皇帝陛下的衣食住行。
當然了,皇帝的衣食住行,都是由隨身帶的禁衛以及高明的內侍省負責,跟沈毅沒有太大關係,不過他該做準備還是得先做一些準備。
比如說,準備好皇帝在徐州的行在。
這個行在,也需要從裡到外盤查一遍,決不能讓有些人混進來,否則不要說是傷到皇帝,就是驚到了皇帝,沈老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個天子行在的位置,自然不會是別處,就是沈毅原先住過的彭城侯府,曾經的淮安軍臨時辦事處。
讓人把整個侯府從頭到尾清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地下暗道以及暗門之類的東西之後,時間又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時間。
這會兒,已經是洪德十四年的六月。
六月初,身在徐州的沈毅終於收到訊息,天子車駕即將抵達淮河,他便帶著隨從,離開了徐州,親自趕往淮河沿岸迎接皇帝。
這並不是因為沈老爺要獻媚天子。
實在是因為,朝廷下發的聖旨上,明確寫著讓他沈子恆接駕!
這就非常蛋疼了。
幾乎意味著,沈毅需要負責皇帝的安保工作。
最起碼是承擔一部分安保工作,以及一部分安保責任。
六月初四,當沈毅帶著徐州的一行官員在淮河北岸,等待了差不多大半天時間之後,終於見到了浩浩蕩蕩的禁軍隊伍。
此次天子出巡,建康附近的五軍營禁軍,出動了整整三萬禁軍,沿途護持皇帝陛下的周全。
這個規模的衛隊,不要說齊人,就是蒼蠅也很難飛進去。
哪怕就是在兗州遇到齊人的埋伏,有這個基數的衛隊在,只要不蠢到繞道走進齊人的包圍圈,不被某位瓦剌留學生附體,那麼也很難出什麼事情。
此時淮河河畔上,一百多艘船隻齊齊過河,一萬多禁軍,分多個批次,率先渡過淮河,然後在淮河以北戒嚴。
等這部分禁軍過河之後,河對岸停著的龍船,終於有所動作。
到了快要天黑的時候,龍船越過淮河,停泊在淮河北岸。
沈毅帶著一眾徐州官員上前,深呼吸了一口氣,躬身行禮:“臣兵部侍郎沈毅,拜迎聖駕!”
他並沒有跪下,但是身後的一眾徐州官員,已經畢恭畢敬的跪了一地,紛紛低頭叩首。
“臣等,拜見陛下。”
沈老爺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這些磕頭蟲,心裡已經有些後悔帶他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