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閉,只有沈毅的手令能開門,沈老爺給蘇定寫了條子,蓋上了公章,蘇定拿了這個條子,很快從城外,將中年人接了過來。
到了黃昏時分,中年人才被帶到了沈毅所在的院子裡,沈老爺也難得給了面子,走到了房門口,迎接這位北齊的一品大員。
此時的孔尚貞,只穿了一身青色的袍子,看起來比他的兄弟孔尚德要樸素不少,面容中正,只看長相的話,甚至感覺比他弟弟還要年輕一些。
沈老爺笑呵呵的上前,輕飄飄的拱了拱手。
“見過衍聖公了。”
孔尚貞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毅,拱手還禮,甚至微微彎下了腰。
“見過沈侍郎。”
沈老爺側身,笑著說道:“茶水已經備好了,咱們裡面說話。”
孔尚貞微微點頭,跟在沈毅身後,兩個人進了客廳落座,沈毅給孔尚貞倒了杯茶水,笑著說道:“前番聽說衍聖公被齊人綁去,陷在了兗州,沈某心中還擔心得很,正準備過幾天就發兵兗州,去解救衍聖公,不成想衍聖公神通廣大,竟自己從兗州出來了。”
孔尚貞兩隻手接過沈毅遞過來的茶水,苦笑了一聲,開口道:“沈侍郎不必話裡帶刺。”
“孔某的確是被…被齊人扣下了,不得返回曲阜,不然曲阜出事,孔某早就回來了。”
沈毅笑著說道:“北齊朝廷,真有人敢制住一品衍聖公?”
“一不封土,而不為官,一品官也就是三個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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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沈毅,開口道:“就如沈侍郎這般,雖然只官居三品,但是給個宰相,沈侍郎恐怕都不願意換。”
“衍聖公取笑。”
沈老爺笑呵呵的說道:“現在建康給我一份文書,讓我回去做宰相,我二話不說,丟下手裡的差事,就回去當我的相爺去了。”
孔尚貞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開口問道:“沈侍郎,孔某聽說,曲阜的孔廟被人燒了,敢問是何人所為?”
沈老爺臉上的笑容收斂,淡淡的說道:“我正要問衍聖公同樣的問題。”
“是誰燒了孔廟?”
聽到沈毅這個問題,孔尚貞默默嘆了口氣,開口道:“如此,孔某明白了。”
他看著沈毅,開口道:“陳國是漢人之國,沈侍郎也是漢家子弟,孔某相信沈侍郎,做不出火燒孔廟這種事情。”
這句話,還算是人話。
因為他這個家主,肯主動替沈毅洗去這樁罪過,這就殊為不易了。
孔尚貞看著沈毅,頓了頓之後,長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從舍弟的信裡,以及方才與沈侍郎的談話,孔某瞧得出來,沈侍郎對於孔家,沒有什麼好感。”
沈毅似笑非笑:“應該有嗎?”
“這其中,有一些誤會。”
孔尚貞開口道:“沈侍郎容孔某,分辯一二如何?”
沈毅淡淡一笑:“你說就是。”
“至聖先師至今,已經兩千年了。”
“兩千年來,朝代輪轉,興敗不休。”
“孔家至今,沒有怎麼衰落過,因此世人提及孔家,難免會多出一些詬病,有人說我孔家,世修降表。”
“有人說孔家,幾姓家奴。”
沈毅靜靜的看著孔尚貞,沒有說話。
但是他眼神裡的意味,分明是四個字。
難道不是?
孔尚貞不慌不忙,繼續說道:“孔氏代代不衰,的確是因為世修降表。”
“但是天下興亡,朝代更佚,非是孔氏一門,可以左右的。”
他看著沈毅,開口道:“孔家自上古傳家,歷代朝廷殊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