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能夠全盤信任的地方官,對於沉毅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
倒不是說,一個淮安知府能夠替他辦多少事情,而是說沉毅不用反過來防備身後的地方官,而且有一些事情,可以放心的交給淮安知府衙門去做。
畢竟沉毅現在代表的是軍隊,很多事情,軍隊是不太方便出面的。
當然了,對於張簡來說,沉毅的支援也非常要緊。
一個新來的地方官,尤其是空降來的知府,想要完全掌握權力,是一個頗為漫長的過程,如果沒有一定的背景或者手段,甚至等到任期結束,都不太能夠掌握自己本職的所有權力。
但是張簡不一樣。
他上任的第二天,沉毅直接調了一百個都司的將士給他,就站在知府衙門門外。
從那個時候開始,淮安知府衙門乃至於整個淮安的所有官員,就都知道,這位新來的府尊…是他們遠遠得罪不起的人物。
因為地方政權加地方軍權一體的情況下,這種權力是至高無上的,生殺予奪,而且“合情合理”。
於是乎,張簡得以快速進入淮安府的工作之中。
而在張府尊快速掌握權力的同時,凌肅率領的沿海都司先頭部隊,也已經到達了淮安府境內。
到了洪德十一年七月二十六,沉毅麾下的兩萬兵馬,已經有一萬五千人到達了淮安,這些人都沒有進城,只是在城外駐紮。
於是,一場規模龐大的換防,開始了。
淮安府境內的防線,綿延兩三百里,兩三百里中,有許多淮河水師的營帳,以及哨塔等警戒點。
本來,如果是正常換防,是要一點一點換的,比如說淮河水師在這個哨塔有幾個人,按照同樣的規模,沿海都司也派幾個人過去,守衛在這個點。
但是淮河水師,沒有給沉毅這個機會。
七月二十六上午,沉毅派人跟淮河水師提出換防之後,到了下午,他還在淮河邊上巡視的時候,凌肅便一路小跑過來,有些氣喘吁吁的對沉毅說道:“沉公!”
沉毅揹著手,看了一眼淮河對面,又看了看風平浪靜的淮河,問道:“怎麼了?”
“淮河水師……”
凌肅喘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了下來,他低著頭說道:“淮河水師,全撤了!”
沉毅聞言,也微微皺眉,開口道:“沒有交接防務,就全撤了?”
“交接是交接了…”
凌肅苦笑道:“但是隻跟我們說哪裡有哨塔,哪裡有大營,全然不跟我們說什麼地方該有多少人,而且說完就走…”
“屬下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沿淮的淮河水師,就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
沉毅聞言,微微皺眉。
他知道,趙祿一定會想辦法噁心噁心自己,畢竟他心裡其實一點都不想讓淮河防線成為“兩段”,只想著淮河一體。
但是沉毅沒想到,趙祿能夠做的這麼狠!
連防務都不交接清楚就撤了!
按照朝廷的規矩,換防的時候,防務是一定要交代清楚的!
不過淮河水師早已經是趙閥的軍隊了,因此他們才有這麼大的膽子,草草交代幾句轉頭就走。
將來,沉毅要是因為這個去朝廷裡告他們的話,他們有的是話術跟沉毅扯皮。
沉老爺要是守得住淮安,他們就可以說防務交接的沒有問題,如果守不住…
其實沉毅也就沒有什麼說話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沉毅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薛威他們,提前半個月到的淮安,這半個月,我讓他們一兩百個人一直在沿淮轉悠,對於沿淮的防務,多少有了點底,你去找薛威…”
“讓他暫時大略部署防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