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陳,淮河還是沒有入長江入海的,因此在淮安這一段還保持了相當的寬度,
約莫還有兩三里寬,這個距離,如果天氣晴朗,視力好的人,是可以看到對岸情況的。
但是如果天氣不好,就不太容易瞧見。
不過這會兒,沉毅的沿海都司,配備瞭望遠鏡,在很多地方,都可以把河對岸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此時,在淮河北岸,的確有更多的船隻在集結。
因為是大白天,看的比較清楚,粗略估計,可能有上百艘船隻集結在了北岸,而且陸續還有更多的船隻在集結。
沉毅親自趕到河邊,用望遠鏡看了看對面的情況。
等到他看完之後,站在他身後的薛威微微低頭,沉聲道:“沉公,看來齊人吃了虧之後,很不甘心,還想要從高莊這裡找回場子!”
昨夜,齊人突襲登陸的這塊地方,名字就叫高莊,就連張簡替沉毅代筆寫的奏報裡,寫的也是高莊大捷。
沉毅正在思索的時候,薛威微微低頭,開口道:“沉公,咱們在附近方圓五十里之內,還可以調三四個千戶營過來,要不要現在就下調令,讓他們靠過來?”
說著,薛威看了看河對岸,低聲道:“看齊人這態勢,這一次恐怕要來五千人以上了。”
沉毅皺了皺眉頭,正要答應薛威讓他去搖人,忽然間靈機一動,微微搖頭道:“不急,先看看。”
“派人,十二個時辰不停,盯著這些齊人,但有異動,立刻來報我。”
說完這句話,沉毅緩緩轉身,回自己營帳裡去了。
薛威看著沉毅的背影,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一旁的蘇定拉了拉他的衣袖,開口道:“薛將軍,末將也覺得,似乎可以等一等。”
薛威回頭看了看蘇定,然後他拉著蘇定的衣袖,走到一邊,開口道:“老蘇,你與我細說說,這其中的道理!”
蘇定微笑道:“薛將軍,昨夜月黑無光,敵人突襲而來,我們是如何提前發覺的?”
薛威不假思索的說道:“自然是咱們有小船在淮河河面上,提前發現了齊人的動向。”
“昨夜月黑無光,我們尚且可以提前預知敵人的動向,那麼今天齊人大白天就開始集結船隻,還就在高莊對面。”
說到這裡,蘇定頓了頓,開口道:“這大概就是,故意集結給咱們看的。”
說到這裡,薛威似乎聽明白了,他恍然道:“蘇將軍你的意思是,那些狗崽子可能是羊攻高莊,騙咱們把兵力都調到這裡之後,突襲別處?”
“多半如此。”
蘇定抬頭看了一眼河對面,開口道:“不然這就太沒有道理了,除非是齊人直接派數萬人規模的兵力,往高莊這裡壓過來,否則這麼明目張膽的集結船隻,明目張膽的打過來,在登陸的時候,都是要吃大虧的。”
薛威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對著蘇定抱了抱拳,咧嘴笑道:“先前沉公讓我多跟蘇將軍學一學,我心裡還有些不服氣,如今果然跟蘇將軍學到了很多。”
“哪裡哪裡。”
蘇定連忙搖頭道:“末將也跟薛將軍學到了很多,而且論臨陣破敵。”
他由衷的說道:“薛將軍是末將生平所見,第一勐將。”
“害。”
薛威大咧咧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知道蘇將軍這話,是在抬我。”
“不過我與蘇將軍說的話,都是真的。”
薛威面色真誠,笑著說道:“蘇將軍你不知道。”
“從前,我跟凌肅凌將軍在一塊的時候,也常常問他問題,他總說我這裡好,那裡也好,從來不肯教我真東西。”
“吝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