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悶哼道:“你們中書,最擅長的就是三個字。”
“和稀泥!”
“凡事能過去就過去,能拖一天就是一天,是不是?”
陳靖低著頭,苦笑道:“陛下,淮河沿線的防務,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有些朝事…”
“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帝面無表情,問道:“那陳相的意思,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
“派人前去淮安,犒賞淮安的沿海都司。”
“同時派人押送物資,慰問淮河水師。”
陳靖緩緩說道:“為沿淮兩軍,消解誤會。”
“好一個消解誤會!”
皇帝“哈”了一聲。
“什麼叫做老成謀國,今天朕總算是見識到了。”
皇帝有些生氣的看著陳靖,緩緩說道:“陳相,這件事朝廷可以裝作不知道,朕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他咬著牙,恨恨的說道:“但是陳相你,還有中書的那幾個宰相,還有朕!”
“不能真的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朕今天說的話,希望陳相你,好好記住!”
說完這句話,皇帝有些憤怒的擺了擺手。
“高明,送客。”
高太監立刻起身,送有些惶恐的陳靖離開了甘露殿,送到甘露殿門口的時候,陳靖眼皮子跳了跳,他看向高明,小心翼翼的說道:“高公公,陛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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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相放心。”
高明眯著眼睛微笑道:“陛下只是發發脾氣罷了,陳相您回去之後該做什麼做什麼就是。”
陳靖這才惴惴不安的回到了中書。
而高太監,則是轉身回到了甘露殿,當他走到內殿的時候,皇帝陛下正半躺在軟榻上吃著點心,見高太監回來,皇帝懶洋洋的問道:“老傢伙走啦?”
高太監先是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問道:“陛下您沒有生氣?”
“生氣,怎麼不生氣?”
皇帝撇了撇嘴,開口道:“但是這個時候,生氣沒有什麼用處,中書那幾個老傢伙,雖然整天蔫蔫的樣子很招人煩,但是這件事情,他們沒有做錯。”
皇帝懶洋洋的說道:“這個時候,動不得趙閥。”
“朝廷也只能跟著和和稀泥。”
高太監給皇帝陛下倒了杯茶,笑著說道:“那您剛才那麼生氣,您沒有瞧見,陳相走出甘露殿的時候,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兩條腿都在打擺子。”
“朕生氣,是生給他陳靖看的。”
說到這裡,皇帝瞥了一眼高明,沒好氣的說道:“陳老頭腿發抖,多半也是抖給伱看的。”
高明小心翼翼的低頭,賠著笑臉,沒有說話。
皇帝吃了塊點心,滿足的眯起了眼睛:“再說了,朕這場火,也沒有白髮,要讓那幾個老傢伙,記住沈七的功勞,記住都司將士的功績。”
“記住淮河水師,是如何飛揚跋扈,抹黑朝廷功臣!”
“這樣,將來朕給沈七升官的時候,這些老傢伙,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到這裡,皇帝睜開眼睛,看向的殿門外,微微嘆了口氣:“只可惜,趙祿反應的太快了。”
“他要不上這個互相撕咬的奏書,朕的計劃,就立刻可以動手了。”
洪德皇帝,性子向來跳脫,心思跳躍的極快,容易從一個話題,很快跳到另一個話題,他想了想之後,忽然回頭看向高明,問道:“朕上次,讓你給沈家物色一個新宅子,你物色了沒有?”
高太監低著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