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著說了。
兩個老頭人老心不老,雖然退了下來,但是憑藉著巨大的影響力,依舊可以在暗中做事情。
正因為如此,皇帝至今不肯放他們離開建康。
而且,五年時間了,連中書宰相都換了一批了,兩個老頭的餘威猶在,且不說皇帝陛下心裡會如何想,中書那五位宰相的心裡,肯定是會多少有些不爽的。
老頭愣神了半晌,然後自嘲一笑:“讓你說你還真說了,一點面子都沒給老夫留下。”
他抬頭看了看沉毅,問道:“是陛下讓你來做這個說客的?”
沉毅搖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外,低聲道:“跟老相爺說一句實話。”
“因為朱圭的事情,晚輩逆了聖意,廣州府的事情因此沒有做完,陛下現在正在惱我。”
“不過晚輩覺得,不能平白受人冤枉,因此剛從宮裡出來,就來見老相國了,想要跟老相國分說清楚。”
“剛才那些話…”
沉毅緩緩開口道:“本來晚輩是不該說的,但是晚輩與易安師兄乃是知交,因此才跟老相國多說了一些。”
張敬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依你說,怎麼跟朱圭他們撇清干係?”
“上書乞骸骨歸鄉…”
“歸鄉之後,閉門謝客。”
沉毅低聲道:“您只要離開建康,張黨不僅實不存,名也要亡了,沒有人能把事情,推到歸養的老相國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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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默默嘆了口氣:“去歲老夫曾經上書乞骸骨過…”
“今時不同往日。”
沉毅很篤定的說道:“陛下既然動了朱圭,老相國再一次乞骸骨,陛下九成會準。”
張敬沉默了。
老人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沒有說話,良久之後,他才長嘆了一口氣:“暮年返鄉,一直是老夫心中夙願,只是…”
沉毅面色平靜,開口道:“只是您放不下易安師兄。”
老頭默默點頭。
“他性子太跳脫,老夫總是放心不下他,想著多給他指兩年路…”
“老相國。”
沉毅開口提醒道:“沒有哪一位宰相,是被別人鋪路鋪進中書省的。”
“您已經給易安師兄做了太多了,您有沒有問過,他想不想在太常寺做太常寺丞?”
老頭再一次沉默,沒有接話。
沉毅繼續說道:“而且您回了故土之後,也可以憑藉書信給師兄引路,只不過不用您親自去鋪路而已。”
張簡這幾年的官途,完全是張敬一手安排的。
這不是指路,而是鋪路,是老頭用自己的隱性權力,直接給自家孫子安排的路。
但是等他真的歸鄉退休之後,便不存在這份隱性權力了,到時候他想要找誰幫忙,就只能修書一份,賣一賣自己的面子。
到時候才是指路,給張簡指一條路,然後讓張簡自己去走。
滿臉皺紋的老相國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他抬頭看了看沉毅,開口問道:“子恆當真沒有彈劾朱圭?”
沉毅搖頭。
“晚輩不做不義之事。”
“我把奏報默出來給老相國看,老相國也是不信的。”
“似乎說的通了…”
老相國閉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濁氣:“若你真的彈劾了朱圭,陛下便不會把老夫請進宮裡去,特意跟老夫說這件事了。”
老人家嘆了口氣,語氣裡滿是失落。
“老了…”
“老夫早應該想到的。”
張敬半天沒有說話,良久之後,他抬頭看了一眼沉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