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的到來,對於沉毅來說還是有一些幫助的。
因為福建的事情,沉毅已經辦了個七七八八了,接下來他就不一定非要在這裡待著了,而沿海都司下屬五衛,尤其是駐紮在福州的千戶劉明遠,都是軍戶出身,不怎麼會說話。
或者說,他們在文官看來,身份太低微,地方上的文官,不屑於跟他們溝通。
就連世襲千戶出身的凌肅,在面對福州知府杜仲的時候,都被杜仲三言兩語說的說不出話,更不要說這些抗倭軍出身的將官了。
所以福建這裡,就需要一個鎮得住場子的人坐鎮,這樣沉毅才能從福建脫身,去廣東做剩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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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了李穆進了福州城之後,這位世子揹著手,在福州大街上走了一圈,然後“嘖”了一聲:“這緊南邊兒,是不如咱們江南繁華,就這地方,比江都都要遜色不少。”
這個時代,沒有所謂的沿海優勢,因此東南沿海,相比較來說,還不如內陸發展得好。
沉毅笑著說道:“這裡離建康可遠著呢,世子說話還是注意一些,給當地人聽到了,要跟世子紅臉的。”
“怕什麼?”
李穆爽朗一笑:“不是有你沉子恆在嗎?誰敢動我?”
兩個人說笑了一番,便走到了杏園,在杏園客房裡落座之後,李穆低頭喝了口茶,看向沉毅,問道:“子恆叫我過來,福建這邊的差事已經辦好了?”
“差不多了。”
沉毅放下茶杯,輕聲道:“福州官場,被三法司的人過來犁了一遍,現在到處都是空缺,只要程撫臺不蠢笨,很快就可以在各個缺位上安插上他自己的人,程撫臺是全力支援市舶司的,福州市舶司已經在建,至於都司衙門…”
沉毅看了看李穆,繼續說道:“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建成,世子在福州這段時間,就委屈委屈,在我這裡先住下。”
“我住哪裡都成。”
李穆咂摸了兩口茶水的味道之後,說了一句茶葉不錯,然後又看向沉毅,繼續說道:“三法司的人只犁了福州?”
沉毅笑了笑:“他們現在在泉州府。”
“清理了泉州府之後,他們應該就會離開福建,然後在其他州府晃悠幾圈,騙騙吃喝,就打道回京繳旨了。”
“嘖…”
世子笑了笑,開口道:“他們也是憊懶,在福州能抓到這麼些官員,恐怕福建全省,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
“都抓一遍,恐怕吏部那邊也補不過來,福建就亂了。”
“胡扯。”
李穆微微翻了個白眼道:“這世上什麼都缺,獨獨想當官的人不缺,吏部那裡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等著補缺,不要說福建一省,朝廷上下所有的空缺都再補一遍,也有的是人想當官。”
“說白了。”
李穆撇嘴道:“說白了還是為了求穩,古往今來就是這一套,都是一個穩字當頭。”
沉毅給李穆添了杯茶,笑著說道:“世子是宗室中人,天潢貴胃,難道不想求穩?”
“我自然也是想的。”
李穆微笑道:“誰要是敢鬧得朝廷不穩當,我第一個拿刀攮了他,不過事情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拿其他理由去遮掩,就沒有意思了。”
“世子通透。”
沉老爺撫掌誇獎了一句。
“都是明擺在眼前的事情。”
李穆白了沉毅一眼:“子恆你心裡,更是比誰都明白,誇我這一句,違心不違心?”
沉老爺笑了笑,沒有接話。
“朝廷現在,需要穩定。”
他對李穆說道:“只有穩當了,才能慢慢發展國力,發展了國力,才能朝北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