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沈毅吃了早飯,就準備動身去一趟江都。
還沒有來得及去翰林院上班的沈恆,吃了早飯之後便追上了沈毅,拉住了沈毅的袖子,低聲道:“大兄,方才嫂子跟我說了,說你要回一趟江都。”
他頓了頓,微微低頭道:“要不然…算了。”
沈毅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怎麼個算了法?”
沈恆低聲道:“大伯病重,父親的確應該在江都看著,反正大兄與大嫂都在,人說長兄如父,這婚事也不是辦不了…”
“胡鬧。”
沈毅微微皺眉道:“父母不在了,才是長兄如父,如今父親尚在,哪裡有不到場的道理?你這裡算了,陳家那裡能算了嗎?這件事情不辦好,你丈人丈母孃且不說,幼娘心裡得不舒服一輩子。”
“你不用管了,該去翰林院去翰林院。”
沈老爺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沈恆低頭道:“要不然,我去跟幼娘她們家人說一說…”
“說什麼?”
沈毅皺眉道:“這怎麼跟他們說?”
“咱們家現在,是比從前好一些了,但是不能夠仗勢欺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說到這裡,沈毅拍了拍沈恆的肩膀,緩緩說道:“我說了,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去給你辦好了。”
“大伯要真是病了,那該給他治病給他治病,咱們沒話可說,要是想著噁心咱們兄弟。”
沈老爺悶哼了一聲:“那也沒有這麼容易。”
沈恆的婚事受阻,當初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大伯沈徽,尤其是沈恆高中了一甲探花郎之後,不乏高門顯貴登門說親,當初哥倆回江都祭祖的時候,沈徽就沒有少提這件事。
如今,婚事一推再推,好不容易馬上就要成婚了,沈章卻沒有回來,到處都透漏著貓膩。
“大兄在淮安辛苦這麼長時間,昨天剛回來,就要為…”
沈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毅皺眉打斷。
“這種話不用說。”
沈毅看了一眼沈恆,繼續說道:“今年就要補缺了,你多上點心,閒著沒事的時候,就去趙師伯家裡多走動走動。”
沈毅微微嘆了口氣:“昨天我去趙家,聽趙師伯說,你一年到頭也去不了他家幾回,你也是陸師的學生,怎麼就不能跟這位師伯親近親近?”
沈恆微微低著頭。
“大兄,趙師伯位置太高,我若是常去,怕被人在背後說閒話…”
“胡說八道。”
沈毅沒好氣的說道:“如今你哥我也是兵部侍郎了,距離尚書沒有多遠,是不是你連親哥也不走動了?”看書喇
“那是咱們家的人脈,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沒事多去走一走,混個臉熟都是好的,不丟人。”
“馬上你就要補缺了,為兄在朝廷的時間不多,拉扯不了你多少,真正能幫你,教你的,就是咱們這位趙師伯,聽明白了沒有?”
沈恆微微低頭:“小弟明白了。”
“嗯。”
沈毅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去翰林院罷,我這趟回江都,快則明日,慢則年前一定趕回來,不必掛念。”
沈恆現在已經與沈毅差不多高,稍稍矮上那麼一點點,他退後一步,對著沈毅深深作揖:“拜謝大兄。”
沈老爺轉身,揮了揮手:“少來,我不喜腐儒。”
告別了小弟之後,沈毅跟家裡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帶了十來個隨從一起,騎馬奔離了建康。
之所以要帶這麼多人,是因為北齊的清淨司一直都在,不能片刻懈怠,一個懈怠,沈老爺說不定就看不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