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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沈毅,心悅誠服:“沈公您是說,東邊的那些精銳,一定是跟咱們響水大營北邊的敵人相配合的…”
“我說不準。”
沈毅有些頭痛:“這四千人也有可能是他們佈下的障眼法,想讓我們以為,他們會從東線響水進攻,實際上卻是主攻西線漣水。”
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開口道:“從前碰到這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我都會去拼一拼,試一試,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因為天氣漸寒,沈老爺吐出一口白氣。
“他們人太多了…”
沈毅看向蘇定,目光裡第一次有些不太堅定:“所以我想保守一次,守一守…”
“好。”
蘇定沒有猶豫,立刻低頭抱拳道:“屬下立刻分出五個千戶營,馳援漣水大營!”
“響水大營的兵不要動。”
沈毅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我派禁軍的人過去支援漣水。”
“蘇將軍。”
沈毅看了一眼蘇定。
蘇定立刻抱拳:“末將在!”
沈毅低眉道:“你告訴薛威,讓他立刻開始攻北岸,尋到機會,便開始登陸,不過有一點…”
“登陸不得超過二十里。”
沈毅看了一眼蘇定,沉聲說道:“跟他說,這是軍令,不得違逆,二十里超出一里,我就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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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連忙點頭,開口道:“末將遵命!”
說罷,蘇定轉身離開。
等到蘇定離開之後,沈毅一個人走到淮水邊上,聽著對岸的炮聲,感受著淮河的夜風。
他靜靜的看著北岸。
此時此刻,他並不知道響水大營北岸,有沒有齊人埋伏。
不過他選擇了保守。
保守,就意味著最好的情況,也就是無功無過,不可能有局勢上的轉變,也就是說,哪怕他猜對了,賭對了,淮安的戰局也依舊嚴峻。
沉思了片刻之後,沈毅回頭。
“蔣勝。”
蔣勝立刻跑了過來。
“公子,您吩咐。”
“你替我跑一趟淮河水師大營。”
沈毅閉上眼睛,開口道:“去找趙祿。”
“他具體在哪,駱勇會告訴你。”
“尋到了趙祿之後,你替我向他傳一句話,你告訴他。”
沈老爺聲音沙啞:“淮河水師再不動,我便與他,與趙閥…”
“不死不休。”
沈毅這句話說的,並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波瀾,但是卻讓蔣勝聽的渾身汗毛倒數。
他也跟了沈毅許多年了,記憶裡,自家的這位公子,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沈毅說出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話語。
不過蔣勝還是微微低頭。
“是,我這就去…”
蔣勝轉身離開。
沈毅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他自己也明白,這種“威脅”有些掉價。
但是沒有辦法,以淮安現在的戰局來看,一旦齊人大舉南下,便沒有什麼可以操作的空間了。
沈毅這段時間,已經在心裡推演了無數次戰局。
最好的情況,是淮安軍成功擊退齊人,但同時自身也會被齊人打殘。
哪怕是這種最好的情況,沈毅也沒有辦法接受。
哪怕這種情況,對於只有三萬兵力的淮安軍來說,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戰績,甚至對於大陳朝廷來說,是一場了不起的大捷。
哪怕淮安軍還可以重新徵募,重新組建,沈毅還是難接受自己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