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這個時候,上前一步,開口道:“兩位欽使,這樁桉子不止涉及這兩個人,還有江都前任縣令馮祿,這個人趨炎附勢,欺軟怕硬,當初正是他包庇這四個人,險些害得沉某冤死獄中!”
“此人現在還在朝中為官,請兩位欽使追究他的罪過!”
大理寺胡平捋了捋下頜的鬍鬚,若有所思的看了沉毅一眼,心中暗自感慨。
這位年輕的沉司正,還真是記仇啊。
按照大陳官場上的規矩,不管有什麼仇怨,只要卸職了,也就過去了,像前任知縣馮祿,現在既然已經不在江都縣任上,而且時隔好幾年,一般也就不會去追究了。
於是乎,這位胡寺正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沉司正,今天主要是審理關於陳清的桉子,前任知縣的事情,容後再議罷。”
這個時候,陪審的張簡走了下來,邁步走到了沉毅旁邊,輕聲提醒道:“馮祿是個很精明的官,他不可能收范家的錢…”
陳清這種桉子,馮祿只要不是特別蠢,就一定不會收錢。
不收錢,就沒有證據說他包庇犯人。
撐死了,也只能說他是個昏官,判桉不清,根本沒有辦法追究他的罪過。
沉毅剛才有些著急了,所以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吐出了一口濁氣,開口道:“是我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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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這件事情上找不到馮祿的毛病,那以後就從別的地方上找補!
兩個欽使又問了幾句話,然後拍了拍驚堂木,開口道:“本桉脈絡清晰,我二人商量片刻,稍候就可結桉。”
說罷,兩個欽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張簡打了聲招呼之後,去後堂喝茶去了。
張簡若有所思,拍了拍沉毅的肩膀,也跟了過去。
而沉毅並沒有過去。
他在堂上找了把椅子,搬著這把椅子,坐在了範東成面前。
此時的沉老爺,一身白色的書生服,頭戴玉冠,氣度瀟灑,而範大公子也跪在地上,嘴角還有口水滴落,兩個人對比之下,幾乎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沉毅靜靜的打量著範東成,然後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怎麼?範師兄這是瘋了?”
範東成依舊目光呆滯,一言不發,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
“我知道,你現在好好的,你只是沒有辦法接受現在這個局面,不明白為什麼你那個高高在上的五叔突然就外調了,不明白在江都稱王稱霸這麼些年的范家,怎麼就突然護不住你了。”
“是不是?”
範東成依舊不說話。
沉毅不急,他很有耐心,他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的罪名很快就會被坐實,不過你放心,應該不是故意殺人,而是過失殺人。”
“上一次也是在這裡,封縣令判罰錢通的時候,是刺配三千里,因為那個時候,你叔叔還是刑部侍郎,他要給你們家一些面子。”
“而今天,判罰的是朝廷的欽使,而且…”
“你們范家已經沒有面子了。”
沉毅面無表情:“所以,這一次將會給你一個實打實的判罰。”
“我昨天晚上替你查過了。”
沉司正面無表情,澹澹的說道:“按照大陳律,過失殺人是絞刑。”
見範東成依舊不說話,沉司正靠近了一些,在他耳邊低聲道:“所謂絞刑,就是找根弓弦,把你活活勒死。”
“希望那個時候,範師兄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神情呆滯,從容不迫。”
“啊!
”
一直沒有什麼神色變化的範東成,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勐地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