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點頭,扭頭騎著他的那匹馬離開了。
丁滿離開之後,沉毅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拿出了手裡這張兌票,若有所思。
青兒就坐在他的旁邊,輕輕給他捏著腿,笑著說道:“小許哥還真是大方,給公子送這麼大的賀禮。”
沉毅把兌票收了起來,微笑道:“你家公子跟他五五分賬,這說不定是我自己的錢。”
青兒面帶微笑:“五五分賬,就應該定下約書,派個賬房過去,哪有公子您這樣五五分賬的?”
“小許哥要是不認了,那咱們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沉毅澹然一笑:“小許的性格,最起碼幾年之內,應該不會這麼幹,幾年之後如果他真的這麼幹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真定下什麼約書,朝廷裡那些人還不得說我私營商鋪,與民爭利?”
沉老爺伸了個懶腰,有些慵懶的說道:“再說了,只要你家公子在朝堂上站足夠高,足夠穩,可比立什麼約書有用多了。”
沉家的馬車在官道上愈行愈遠,慢慢離開了建康,直奔江都而去。
………………
因為沉毅沉陵兄弟倆,都是思鄉心切,因此每天趕路的時間不短,三輛馬車在眾人出發的第三天下午,也就是洪德七年的十一月十五,來到了江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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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都境內的這一天,是陰天,還帶了一點小雨,再加上這會兒已經是深冬季節,天氣頗為寒冷。
沉毅等人的馬車,還沒有到江都城下,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是沉翰林沉老爺嗎?”
這聲音是標準的江都話。
兩個丫鬟聞言,都掀開車簾子出去看了一眼,然後縮了回來,萍兒對沉毅小聲說道:“公子,是個四十來歲的瘦高個,不是咱們沉家的人…”
另一個丫鬟青兒,也小聲說道:“看裝束,也不是書院的人。”
沉毅掀開車簾,看了外面的中年人一眼,微微皺眉問道:“我是沉毅,閣下是?”
中年人立刻上前,冒著小雨,對沉毅作揖道:“翰林老爺,小的是范家的管家,我家老爺知道翰林老爺今日回來,特意備了薄禮,來迎接翰林老爺。”
“我家老爺就在旁邊的亭子下面,請翰林老爺下車一見。”
這會兒下著小雨,這個管家雖然打著傘,但是身上很多地方已經被淋溼了。
沉毅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這是范家來試探他的態度來了。
沉毅在馬車上想了想,然後眉頭舒展。
不能讓打草驚蛇,也不能讓他們狗急跳牆。
想到這裡,沉毅下了馬車,臉上擠出了一個標準的笑容,問道:“既然是範老爺,煩請帶路罷。”
這個范家的管家聞言一喜,連忙對沉毅連連作揖,然後過來給沉毅撐傘,領著沉毅走到了旁邊一個有些簡陋的亭子下面。
這亭子只避雨不避風,這會兒一個白髮斑斑的老頭,在亭子下面被吹得頗為狼狽。
正是范家的家主,江都城裡有名的範老爺。
沉毅上前,澹澹的拱了拱手,但是沒有彎腰。
“後學末進沉毅,見過範老爺。”
範老爺連忙起身,理了理身上衣服上的褶皺,微微躬身,拱手還禮。
“翰林公太客氣了。”
範老爺這會兒,不僅神色狼狽,而且眉宇之間都透露著一股小心翼翼。
這位江都有名的鄉紳,見縣尊府尊都不放在眼裡的範老爺,這會兒在沉毅面前,竟然顯得有些卑微。
沉毅見狀,也忍不住在心裡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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