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范家的桉子已經累積了十幾樁,其中已經涉及到了命桉。
到了這個地步,當地官府已經可以追究整個范家了,不過地方官府沒有這種權力,因此要縣衙跟府衙上書朝廷,狀告范家在江都枉法橫行,欺壓百姓。
這種地方官府的彈劾,雖然不像御史那樣可以直達天聽,但是也會引起朝廷的注意力,到時候只要建康有人稍稍配合一下,就可以讓這件事情出現在朝堂上,出現在皇帝陛下面前。
沉毅默默點頭。
張簡有些疲憊的笑了笑,邁步跟上前面鄭府尊的腳步,進了沉家的大門。
重要人物迎接完了之後,沉毅又在門口站了會,午宴便開宴了。
沉毅穿著新郎服,在沉章的帶領下,開始在一桌桌同族之中認人,就這樣忙活了一個下午之後,時間終於來到了傍晚黃昏時分。
黃昏,拜堂的時候。
這個時代的人認為,黃昏是陰陽相交的時候,適合男女成婚成配。
到了黃昏時分,沉毅牽著陸姑娘的手,來到了正堂。
正堂裡,陸夫子與沉章兩個人高座在主位上。
有些尷尬的是,兩個人都是中年喪妻,現在都是鰥夫,因此只有他們兩個人坐在這裡。
小夫妻倆按照主婚人的要求,先是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夫妻對拜之後,嬌羞不已的陸姑娘,就被送進了新房裡。
而沉毅,則被其他人拉著留下來喝酒。
一直喝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沉毅才在旁人的攙扶下,醉醺醺的進了洞房。
踉踉蹌蹌走進洞房之後,沉毅回頭關上了房門,然後歪歪斜斜的朝著床邊的陸小姐走去。
這會兒已經是十一月接近年關,外面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好在新房裡早早的點了爐子,相對來說要暖和一些。
見沉毅步履踉蹌,蓋著蓋頭的新娘子有些著急,起身扶住了沉毅的胳膊。
“師哥,你沒事罷?”
沉毅在她的攙扶下坐了下來,然後吐出了一口酒氣,開口笑道:“還叫師哥?”
陸若溪低著頭,紅蓋頭下臉色更紅了。
沉毅吐出一口酒氣之後,覺得清醒了不少,他微笑道:“他們都以為我喝多了,其實我是裝的。”
說著,他在床邊找了找,終於找到了一把挑蓋頭的如意。
挑蓋頭的東西,富貴人家用如意,普通人家就用稱杆,新房裡的這把如意,顯然是沉家人幫忙準備的。
沉毅的確只有五六分醉意,整個人還是清醒的,他用如意挑開蓋頭之後,看到了蓋頭之下面如桃花,明媚動人的陸姑娘,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多年心願,如今終於得償了。”
沉毅這句話,並不是假話。
原來的那個沉毅,剛進書院見到陸姑娘第一面,就深深地喜歡上了陸姑娘,而陳清也是如此,正因為這個原因,他跟陳清好哥倆之間還曾經打過一架。
而沉毅成為新的沉毅之後,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那個沉毅的影響,以至於他見到陸姑娘之後,還是忍不住心生歡喜。
現在,兩個人終於圓滿,結成了夫妻。
陸師妹低著頭,心臟不住跳動。
“我…我心裡也很開心。”
沉毅起身,端來合巹酒,夫妻倆喝了個交杯酒之後,從來不喝酒的陸姑娘,臉上很快顯出了桃紅。
沉毅起身吹熄蠟燭。
然後走到床邊摟住了陸青雀微微有些瘦弱的肩膀,吐出了一團熾熱的酒氣:“夫人,該行敦倫之禮了…”
陸姑娘連忙低頭,大羞:“外…外面還有人呢…”
沉毅直接起身,大踏步走到房門口。開啟房門之後,往窗戶底下看了一